

第5章 他总不会是盼着崔家打上我金吾卫吧
书名: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作者名:李夏禅本章字数:2107更新时间:2025-04-02 23:29:17
终于,崔迁山收起了那副谦和恭敬的嘴脸。
原本微微躬着的身子,陡然变得强硬傲然,幽深如火烛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魏斗焕。
而魏斗焕依旧神情淡漠,只是身上蓦得暴起慑人之气,竟迫得崔迁山悄然退了一步。
先前悄声议论的金吾卫府兵,不知什么时候也都一片沉寂。
以他们的心智阅历,只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
只有郑意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似乎早有预料。
闹到如此地步,已经不是崔迁山一家之事,而是关乎河北崔氏的颜面。
老家伙又怎么可能一味退让?
“魏大人是执意要与老夫做对了?”
权衡再三,崔迁山终究没有说出“崔家”二字,只是把自己摆在台面上。
有道是事不过三。
他几次折节下交,当着众人的面甚至不惜抬举那小娘皮。
却不想他素来得心应手的绵里针,今日竟遇上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人在我手上,崔大人不妨来夺。”
魏斗焕剑眉微挑,淡淡回道。
“带走。”
说完,他再不理会场上诸人,直接从崔迁山和郑意之间穿行而过。
身后金吾卫见状,只得押上崔谨书,护着那位小绣娘跟上自家大人。
崔谨书此时一言不发,像是认命般低着头。
没人发现他脸上的阴鸷。
崔迁山脸色铁青,目光紧紧盯着魏斗焕的背影。
直到所有金吾卫都从身边走过,他忽然发出几声尖厉的冷笑。
“哈哈——”
“老夫多谢崔郎将。”
“希望崔郎将能代老夫调教好那逆子。”
“实在不行,老夫也可以去你金吾卫的大牢里收尸!”
魏斗焕脚步不疾不徐,听到此话时头也不回。
“若是那小绣娘家有任何事,哪怕只是走水烧了院墙,我定会通知崔大人收尸。”
此话一出,崔迁山差点一口老血吐到郑意身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
上午发生的事,午饭时候就已经传遍整个长安城。
就连酒楼茶舍中,也有不少平民百姓津津有味地谈论着锦绣坊里的那场对峙。
庶民只把这些当作与人卖弄的谈资,充其量只是小小涟漪。
真正的漩涡,却只激荡在长安东、西城里的那些高门院墙里。
“通知你的人,这些时日收敛些,别触了姓魏的霉头。”
吴国公府,内院一间木室中,一张桌,两只椅。
一位须发皆的老者微闭双目,手上摩挲着一串念珠。
任谁也想不到,戎马一生、杀人无算的吴国公,到老竟然信了佛陀。
“陛下老来昏昧,居然在此刻对边地胡人大兴刀兵,国公还怕什么?”
对面,一名身着紫袍的年青公子品一口香茗,轻声回道。
按大乾朝礼制,三品以上才能着紫色服饰,显然此人身份很是尊贵。
吴国公闻言双目微睁,带着几分昏沉看他一眼,又轻轻阖上。
“你最好对陛下恭敬些。”
紫袍公子放下茶盏,修长玉白的手指掸掸衣襟,似乎想拂去锦衣上的某些东西,最后只是无声地笑了一下。
此处是吴国公府的后院花房,佑大的花园里,就只建了这么一座房子。
吴国公断不是怕被第三人听到自己刚才的话。
既然如此,那他所畏惧的,只能是远在北境的大乾皇帝陛下。
帝王之威,竟至于斯?
“尤其是在老夫面前!”
似乎感应到紫袍公子的心思一般,吴国公又缓缓补了一句。
其实他很不喜欢眼前人。
年轻人虽然手段凌厉,心思缜密。
但人无畏,只能说明人无知。
这些新长起来的小辈,终究是没见识过雷霆之威,心性难免会生出轻浮之意。
而像他这样黄土已经埋到脖子的老不死,更喜欢举轻若重。
一如当年他对南越蛮夷犁庭扫穴时那般,狮象搏兔,亦用全力。
“老夫当年之所以执意要出动八万大军征讨交趾,怕的是困兽犹斗,图的是万无一失。”
吴国公捻动念珠,语气有些不甘。
明知道眼前人根本听不进去,他还是想把自己穷尽半生才明白的道理传授出去。
有些事当时不知,日后再想起来总归会懂。
他自己年轻时候不也这样么。
“何况,天威非……”
听到眼前人的啜饮声后,吴国公终究放弃说教,转而端茶送客。
“你走吧。”
“告诉那人,鸿胪寺少卿只能死在陛下手上。”
“包括他家妻儿老小。”
紫袍公子“诺”了一声,起身走出花房。
可怜韦少卿,连自尽都不能。
也是,勾连金戎国主,这诛族的大罪,只能拿韦少卿的阖族性命来平息陛下的怒火。
“韦智,怪只怪那金戎国主无能,竟能被生擒活捉……”
紫袍公子笑着呢喃一句,随手折下一丛开得正艳的花枝,嗅了嗅又扔在地上。
一脚踩过后,那丛花枝枝叶连同花瓣,齐齐陷入泥土。
……
金吾卫,大牢。
“杖八十,五日后让京兆府的人提走。”
魏斗焕吩咐手下人。
手下人听了,不禁都暗自咋舌。
裴行远也是微微摇头。
“魏郎将,八十杖,你觉得崔谨书能撑得住?”
知道你圣眷正隆,但陛下的差事不是这么办的。
何况圣心难测。
但这些话裴行远不可能说出口。
魏斗焕直视裴行远,淡然一笑。
“他要扛不住,就得劳烦裴将军通知崔侍郎收尸。”
说着便向大牢外走去。
“对了——”
“请裴将军下令,让其他几位巡街使留意那小绣娘家的情况。”
“我可是跟崔侍郎保证过的。”
裴行远听得一头雾水。
直到郑意赶回来后,他终于明白魏斗焕说的保证是什么意思。
“大人,崔侍郎亲自去京兆府拜会薛大人了。”
同为右金吾卫郎将,郑意其实既不怨恨魏斗焕,也不羡慕魏斗焕。
所谓过刚易折,再硬的刀也难免折在沙场。
有些事他知道不能过问,所以只做自己该做的。
比如,向自家将军汇报崔侍郎的动向。
“他见不到薛从如的。”
裴行远眯着眼说道。
郑意心里一惊,却只当作没听到。
“确如大人所言,京兆府的人说,薛大人奉太子之命,进宫去了。”
裴行远也像没听到一样。
五日后才让京兆府提人,他是拿准了崔家束手无策?
又或者,他在故意给崔迁山时间?
他总不会是盼着崔家打上我金吾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