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踪迹（1）

说起来，还是命苦啊，我这个人呀，从小就父母双亡，这么多年来，全部都是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才活了下来，也没别的本事，就手上的活还凑合，一直混到现在，还被人戏称为杂宝。

在道上遭受别人的白眼，受尽他人的凌辱，为了活着，不算憋屈，不是今天被警察追，就是明天被片警撵，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我都快习惯了。

我向驴七望去：七哥，我能不能喝口水？

驴七瞥向柜台：随意。

我拿起一杯酒就灌下了肚，一来是给自己点时间酝酿情绪，二来就是喝点酒壮壮胆色。

我面色一紧，苦大仇深道：可是，可是就算如此，老天还是嫌我不够惨，七哥，我知道您耳目众多，那您可听说了上周发生在咱们这片的溺尸案吗？

驴七叙述道：听说是在护城河里发生的一起案件，怎么，这事和你有关？

我连忙摆手：怎么可能，七哥，您知道，我就是一个杂宝，为了赚钱，可能什么坑蒙拐骗的事都干的出来，可，可这人命关天的事，我万万做不得。

驴七：那你说这件事干么？

我恨恨道：都怪我手贱，前段时间手头紧，偏巧不巧的偷了一个人的钱包，那个人就是护城河里捞起的那具尸体，而且生前在我偷钱包的时候还被他发现了，报了警，在那里留了案底。

驴七略带笑意道：然后你就被认定为嫌疑人了？

我点点头承认道：就是如此，他妈的这群废物饭桶，明明是自己手中证据不足，无法找出犯罪嫌疑人，这不准备拿我顶包。

说完，我偷偷观察驴七脸上的神情变化，遇到这种人，你就不能装傻子充糊涂，最好是实话实话，或者像我这样，真假掺半，前几日确实有一起溺水案，而且此案还未侦破，为此三哥还找我问过话，想要打听点消息。

我对他们那一套办事方案还是很了解的，在没有确切的证据或者还未伪造出确切的证据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公开场合谈及案件的细节，所以我才敢拿出此案说事，就算他在细心，也无法分辨其中的真假。

果然如我所料，在听完我一席话之后，驴七的脸色缓和了很多：既然这样，你跑到我这来寻求庇护那可就不对了，难不成你指望我们要为了你和警察对着干。

虽然依旧是拒绝的态度，可语气好了很多，这是个好的兆头。

我赶紧道：七哥，您别误会，我就是想借您一点薄面，让我在这里躲上几天，等这事风头过了，我就找机会，离开济南，这不是我看您这边正在招聘服务生，这才想着借此机会求得一丝活命的机会。

我相信以七哥您的名望，就算是大盖帽也是要考虑事情的后果的，想必可以拖延几天的时间。

吆喝，驴七嘴角一咧：这是拿我们当挡箭牌啊，你这个法子，如果今天不是我坐堂，你现在已经被拖到里面喂狗了，不过你对我脾气，你这事我可以答应你。

我一听连忙道谢，驴七却制止我道：不过先说好，在这期间，给我安分点，不许惹是生非，还有不能偷到自己人身上来。

说着话，晃了晃手中的钱包。

我心领神会：七哥，您放心，绝对不会。

好了，驴七摆摆手：暂时你就先在这呆着吧，不过以你的身手，让你干服务员委屈了，先将就着吧，那个小刘，这两天你带带他，顺便给他换身衣裳，这衣服都一周没洗过了吧。

说着，带着几个人转身走向办公室的方向。

望着他远去的背景，我再一次意识到此人的厉害，之前我偷东西，还从未失过手，这人在我刚下手时就已经发现了，虽然是我大意了，低估了对手，可这人绝对是个人物。

就这样，我在刘哥的带领下，算是安稳了下来。

不过他们的做事风格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真真犹如一个铁通一般，做事滴水不漏，关系疏通的相当到位，而且不会强迫手下的女服务员们做不喜欢的事情。

最让我有直观感觉的便是内部的纪律，非常严格，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会插手其他的事情，平时话也不会多说，和他们相比，我觉得三哥他们那一队人，更像是地痞流氓。

饶是如此，我依旧凭借自己的口才和会来事，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跟刘哥他们也开始称兄道弟，三哥那边催的紧，又碍于这边严格纪律，我要接触到上层，那是比登天还难。

没办法，只能从驴七手底下这帮人下手，虽然他们内部很团结，可我还是发现了一丝端倪，那就是号称驴七的左右手，老巴。

听他们说老巴是从一开始就跟着驴七混的人，和他是老乡，都是河南一地的，小时候学过几招拳脚，不过脑子没那么灵光，平时话也不多，像是一幅守口如瓶的样子。

不过有一次在包厢中喝多了酒，守着几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就开始大聊特聊，从砍出的第一刀，聊到勒索的第一个人云云，颇有些豪气干云的心胸。

经过我的仔细观察，我认定此人是突破口，像他这种人，平时唯唯诺诺，心里肯定会有积压的不良情绪，而对付这种人最有效的两样东西便是酒和女人，当然这一招对大部分男人都是通用的。

这一天，终于被我找到了机会，听说驴七被五哥叫去参加什么会议，这一下酒吧中管事的就是老巴了，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在加上平日里我是对他们毕恭毕敬，所有的人都没把我当成正事。

正好驴七不在，我便蹿腾着哥几个要不要请老巴喝顿酒，因为平时规矩问题，在加上身份不一样，那些女服务员除了见面打几个招呼以外，并不会和我们太过于亲密。

这难不倒我，我进来的前几天就已经把那天被醉汉欺负的女生搞定了，如我所料，她叫晓云，是附近商校的学生，平时利用空闲时间出来打工给自己赚点零花钱。

我挺佩服这种女孩子的，很坚强，不会为了攀比什么，就把自己折腾的跟标了价格的物品一样，她和那些住在别墅区的女人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就算这样，也拦不住我去忽悠她的心。

为了我的小命，我没事就主动找她聊天谈心，嘘寒问暖，送送关怀什么的，还经常给她买宵夜之类的，时间不长，她便开始对我吐露心扉，俨然把我当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倾听者。

和我一起的那群人不明真相，还以为我不是来避难的，而是来泡妞的。

呸！庸俗！

就这样，我便和晓云商量着要不要让她们部分女服务员来和我们搞一次联谊，本来她还不愿意，经不住我诚恳的面孔还是应了下来，这样一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女服务员想要和我们来一次酒局的事透漏给身边的人，果不其然，那群人平时也压抑万分，纷纷觉得此事可行，其中几人更是色壮怂心，便去找老巴商量。

嘿，老巴答应的还挺痛快，当天下午，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便带着刘哥、我还有剩下的几个人来到其中的一个大包厢。

只见包厢中坐着好几位年轻漂亮的妹子，为了遵守纪律，她们全都是今天下午调休的人员，此刻换上了便装，更是显得凹凸有致，美丽动人。

她们知道我和晓云关系比较好，很自觉的便让开一个座位，让我坐到她们的中间，我哪能做这种事，连忙冲老巴道：巴哥，您请上座。

老巴很满意我的态度，也不谦让，径直坐到那里，这才招呼众兄弟道：来来来，都是自家兄弟，别抻着。

这一吆喝，我们才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