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定之人惊世举

林如海的翡翠貔貅僵在肩头，毒手宰相的指尖还捏着半枚淬毒银针；红绡的琵琶弦全部崩断，凤头钗上的夜明珠滚落在李将军战靴旁；神秘人的青铜面具裂成两半，露出半张与陆沉极其相似的面容。

唯有陆沉官服上的五爪金蟒补子仍在游动，那双头螭吻的虚影盘踞在他身后，龙须轻扫过满地燃魂诏的灰烬。

岩壁上的星图仍在缓慢流转，青铜灯盏里的鲛油突然"噼啪"炸开三朵青莲。

陆沉眼尾的泪痣泛起金芒，将满地卦象碎屑照得如同星河倒泻。

老太监燃魂诏凝成的火网在触及他官袍时，竟化作万千萤火没入双头螭吻的虚影之中。

"老奴参见命定之人。"苍老的声音裹挟着药香破开雾气，白发老者踏着满地青光走来。

他腰间葫芦里飘出的金线虫，正将林如海指尖的淬毒银针尽数吞噬。

谢惊鸿的冰蚕丝突然重新凝结成蛊，在她掌心化作三枚玉蝉："药王谷的渡厄虫？

您莫不是......"

"老夫不过是个等了三甲子的守书人。"老者枯槁的手指轻点陆沉眉心，原本残缺的《青囊书》虚影竟在青年身后展开十丈长的卷轴，"当年神农尝百草时，就在等能让金鳞蟒补子活过来的人。"

红绡的断弦忽地缠住老者脚踝，夜明珠滚到陆沉靴边时折射出七色毒雾："老前辈说话好生奇怪，这五爪金蟒补子可是圣上亲赐......"

"小丫头不妨看看自己的凤头钗。"老者笑着吹开毒雾，红绡发间的金钗突然显出拜火教圣纹，"就像你永远洗不掉的月牙胎记，有些天命是龙袍也遮不住的。"

林如海的翡翠貔貅突然暴起，却在距陆沉咽喉三寸时僵成石雕。

毒手宰相的官袍渗出血珠："下官只是担心陆掌案被妖物惑了心智！"

"聒噪。"老者袖中飞出九枚骨针，将林如海钉在刻着二十八宿的岩壁上，"再敢用苗疆的噬心蛊暗算天命，老夫不介意让你尝尝真正的《青囊书》禁术。"

陆沉忽然按住腰间解剖刀，刀柄镶嵌的昆仑玉正与谢惊鸿的银镯共鸣："前辈可知晓药王谷后山的冰棺？"

这话让老者的渡厄虫突然疯狂盘旋，岩洞顶端的钟乳石开始坠落血雨。

红绡的琵琶弦不知何时已重新续接，弹指间将血雨凝成冰晶："陆郎小心！

这老头身上有西厂暗桩的......"

"都住手。"陆沉官袍上的金蟒突然昂首长啸，声波震碎所有冰晶。

他指尖轻触谢惊鸿正在结蛊印的手，"院判可还记得，三日前太医院丢失的《黄帝外经》残页？"

谢惊鸿的雪发无风自动，腕间银镯显化出百草纹路："掌案是说那页记载着'以蛊养脉'之法的......"

"正是被这位前辈补全的。"陆沉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出与《青囊书》同源的金色经络图，"三百年前药王谷初代谷主的手札里，提过能修补神农残卷的守书人。"

老者闻言突然跪倒在地，三缕白须竟开始寸寸转黑："老奴终于等到能看懂谷主密语的天命之人！"他掌中腾起的药鼎虚影里，赫然是陆沉当年被逐出师门时折断的银针。

李将军的弯刀突然发出龙吟，戍边二十年的悍将竟红了眼眶："末将终于明白为何圣上要赐你双蟒补子！"战靴碾碎最后一块卦象时，星图恰好组成二十八宿归位之相。

"戏倒是热闹。"青铜面具的裂片突然聚成蝴蝶，神秘人露出与陆沉七分相似的眉眼，"就是不知天命能护你到几时？"他指尖残留的蛊毒，正与谢惊鸿袖中躁动的冰蚕蛊呼应。

红绡忽然将凤头钗掷向岩壁，夜明珠照亮角落里逐渐成型的血咒："陆郎小心地脉！"她媚眼如丝地倚在青年肩头，指尖却悄悄写下"西厂暗语"。

陆沉反手扣住红绡的命门穴，官袍上的金蟒突然咬住即将爆发的血咒："前辈既然说我是命定之人。"他转头看向正在消散的老者虚影，"可否告知当年在药王谷冰棺中......"

"不可说！"老者化作万千金针没入《青囊书》虚影，最后的叹息震落岩壁上的千年钟乳，"待你解开太医院地宫第三重......"

惊雷劈落时，神秘人脸上的蛊毒纹路突然暴涨。

谢惊鸿的冰蚕蛊破体而出，却在触及陆沉颈侧时化作温柔春雨。

满地燃魂诏的灰烬无风自旋，渐渐凝成半枚刻着"诡医"二字的青铜钥匙。

"掌案大人。"神秘人踩着血咒残纹走近，与陆沉极其相似的眼尾微微上挑，"有些秘密比《青囊书》更危险......"他残留的半张面具突然映出药王谷雪景，冰棺中沉睡的身影竟与谢惊鸿有八分相似。

岩洞外的月光突然染上血色，红绡的琵琶弦发出凄厉嗡鸣。

陆沉官袍上的金蟒补子突然咬住青铜钥匙，双头螭吻的虚影在星图间撕开道裂缝，露出太医院地宫檐角的风铃。

岩洞顶端的血月将青铜钥匙映得发亮，神秘人衣摆掠过满地星图碎屑时发出冰裂般的脆响。

陆沉嗅到对方袖口飘来的苦艾气息——与三年前药王谷后山冰棺旁残留的药渣如出一辙。

"天命不过是个任人妆扮的戏子。"神秘人屈指弹在青铜面具的裂痕处，蛊毒纹路顺着下颌蔓延到耳后，"想知道冰棺里躺着谁？

先让地宫檐角的风铃响够三百声再说。"

红绡突然捂着心口踉跄半步，凤头钗坠地时溅起幽蓝火星。

谢惊鸿腕间的冰蚕丝骤然绷直，在陆沉脚边织成八卦阵图："小心他指尖的千机引！"

陆沉官袍上的金蟒突然昂首吐信，将神秘人袖中射出的银针尽数吞噬。

解剖刀柄的昆仑玉泛起青光，照出岩壁上缓缓移动的星宿刻痕："阁下既说天命可欺，又何必用苗疆的牵丝蛊探我经脉？"

"因为有趣啊。"神秘人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与陆沉如出一辙的金色经络图正在渗血，"当年药王谷三百弟子跪求谷主传授《青囊书》时，你可知道他们最后都成了试药的蛊皿？"

谢惊鸿的雪发突然缠住即将闭合的星图裂缝，冰蚕蛊在她颈侧凝成霜花："掌案莫要信他！

这星移斗转之术分明是突厥萨满的......"

"院判大人不如摸摸自己的银镯。"神秘人指尖的蛊毒突然化作蝴蝶，轻轻停在谢惊鸿颤抖的睫毛上，"难道从未怀疑过，为何你每月朔日非要饮我的血才能续命？"

岩洞突然剧烈震颤，先前被老者钉在岩壁的林如海竟化作一滩血水。

红绡的琵琶弦无风自动，将血水凝成拜火教圣徽："陆郎当心！

这是西厂的移形换影......"

"都闭嘴！"陆沉突然将青铜钥匙按在心口，金蟒补子爆发出的光芒竟将星图尽数吞噬。

无数金色篆文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在虚空中拼凑出半部《黄帝外经》的轮廓。

阴影里忽然传来环佩叮咚声，戴着翡翠面纱的神秘女子踏着血咒走来。

她裙摆绣着的百草纹路与谢惊鸿的银镯共鸣，指尖却缠绕着与红绡同源的拜火教圣火："陆公子若愿以三年阳寿为祭，妾身可助你驾驭这反噬之力。"

谢惊鸿的冰蚕丝突然刺入地面，在众人脚下绽开硕大的雪莲："妖女安敢在此惑乱人心！"她袖中飞出的玉蝉精准击碎女子面纱，露出与冰棺中人九分相似的容颜。

陆沉喉间突然涌上腥甜，金蟒补子开始疯狂撕咬他的官袍。

神秘人趁机将半枚青铜钥匙按进星图裂缝，地宫檐角的风铃突然发出催命般的急响："看好了，这才是《青囊书》真正的用法！"

无数金针从裂缝中迸射而出，却在触及陆沉眉心时化作温润春雨。

红绡的凤头钗突然自发间跃起，在虚空中写下血色咒文："以我拜火教圣女之名，请圣火鉴心！"

"都退开！"陆沉忽然扯断官袍玉带，解剖刀在掌心划出鲜血淋漓的八卦阵。

当《黄帝外经》的残页与《青囊书》虚影重合的刹那，岩洞顶端的钟乳石开始坠落金色毒雾。

神秘女子突然旋身起舞，腕间银铃竟将毒雾凝成药王谷的珍稀药材："陆公子，该用那页'以蛊养脉'了！"她腰间的琥珀玉佩突然映出冰棺全貌，棺中人身着与谢惊鸿相同的苗疆圣女服饰。

陆沉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金蟒补子顿时活过来般缠绕周身。

当解剖刀刺入心口金色经络图的瞬间，太医院地宫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

所有人怀中的医书突然无风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悬壶济世"四个古篆。

"成了！"红绡的琵琶弦突然尽数崩断，夜明珠滚到裂缝边缘时照出地宫深处的青铜鼎，"陆郎快看！

鼎身刻着药王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