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奸佞伏诛正义彰

国师道冠下的白发突然根根倒竖，枯瘦手指直指陆沉眉心："黄口小儿！

你盗取药王谷禁术在先，如今竟敢用'移脉续命'这等邪说污蔑当朝国师！"袖中突然飞出三枚铜钱，在半空炸开成燃烧的符咒，"陛下请看，此子耳后黑纹正是药王谷叛徒的噬心印！"

皇帝搭在扶手上的玉扳指突然停住，鎏金祥云纹映得他眼瞳泛起琥珀色。

銮驾内传来窸窣的翻页声，似是有人正在查阅典籍。

"臣妾倒觉得有趣。"红绡的赤足突然踩碎一片燃烧的符纸，火苗顺着她脚踝盘旋而上，却在触及石榴裙时化作青烟，"三日前国师献上的安神香里，似乎也掺了能诱发噬心印的龙脑脂呢。"她指尖轻点自己锁骨处新结的痂，"您瞧，这红疹子可作不得假。"

谢惊鸿的银针突然穿过红绡的裙摆，钉住一只正欲振翅的青铜甲虫。

苗疆圣女雪发间坠着的银铃叮当作响："噬魂砂遇龙脑脂即化虫，国师大人不解释解释这些西域毒物为何出现在您炼制的丹药里？"

宇文霜的冰魄剑突然插入地面，霜纹沿着砖缝蔓延至国师脚下。

九颗碎裂的东珠在她靴底碾成齑粉，露出内里刻着突厥文的青铜芯："三年前突厥圣山祭祀遇袭，三百童男的血浸透了这些噬魂蛊。

当时率军屠戮的，可是您那位在边关当监军的亲传弟子？"

"荒谬！"国师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太极图案，"老道侍奉三朝天子，岂容尔等......"

"侍奉三朝的天子，如今还剩几位？"陆沉突然扯开官袍，胸口赫然是道与皇帝手背血管完全吻合的暗红纹路。

他指尖轻弹解剖刀，刀柄镶嵌的夜明珠突然映出皇帝骤然收缩的瞳孔。

銮驾珠帘突然被狂风掀起，露出帝王半张苍白的脸。

张怀恩的重剑突然转向，阴阳鱼纹路正对观星台方向："禀陛下，御林军在观星台地宫发现三百具童尸，喉骨处皆有针孔。"

红绡的琵琶弦突然绷断一根，她顺势将金丝软履踢向呆立的御前侍卫："劳驾，替奴家取些冰魄剑凝的霜来。"葱白指尖拂过染血的琴弦时，火纹竟在冰晶表面灼烧出"丙辰年冬"的字样，"巧了，这不正是先帝驾崩那日的星象记录？"

皇帝手中的虎符突然坠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谢惊鸿的银针就在这时穿过珠帘，针尾系着的苗银铃铛精准套住虎符缺口："陛下可还记得，三日前臣女呈上的边关急报里，镇北将军尸首的伤口与这虎符形状完全吻合？"

"妖言惑众！"国师突然扯断腰间玉坠，碎裂的翡翠中迸出黑雾。

神秘人黑袍翻卷正要遁入雾中，却被宇文霜的剑风劈开面具——赫然是三个月前宣称云游四海的大理寺少卿！

红绡的赤足突然踩住黑袍碎片，火纹顺着她脚踝爬上神秘人脖颈："大人躲什么呀？

上月您来教坊司听曲时，落下的拜火教祭器可还在奴家妆奁里呢。"她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方竟纹着与冰魄剑穗相同的突厥图腾。

陆沉的解剖刀突然贴着皇帝耳畔飞过，钉住一只正要扑向銮驾的青铜甲虫。

刀锋震颤的嗡鸣声中，他耳后黑纹竟渗出暗金液体："陛下可知，这'噬心印'需用真龙血脉温养三年？"染血指尖轻触剑鞘獬豸纹的瞬间，玉扳指上的鎏金突然开始剥落。

张怀恩的重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御林军齐刷刷亮出刻着钦天监印记的弩箭。

皇帝扶着鎏金扶手缓缓起身，明黄衣摆扫过地上蠕动的青铜残骸："传朕口谕，即日起......"

"陛下且慢！"林如海的声音突然从宫墙阴影里传来。

毒手宰相紫袍玉带的身影踱过满地冰晶，腰间鱼符与虎符碰撞出清脆声响，"臣这里倒有件趣事——三日前药王谷送来密函，说他们那位叛逃的'诡医圣手'，好像还偷了件了不得的东西呢。"

红绡足尖碾着黑袍碎片转了个圈，火纹在宫砖上拖曳出妖异的弧度。

她借着旋身的力道往陆沉方向倾倒，发间金步摇却精准扫过林如海捧着的密函匣子，"相爷可当心，这南海沉香木最忌染上脂粉气。"匣盖缝隙里飘落的朱砂粉末，在她袖中暗藏的银蟾蜍映照下泛出青紫幽光。

陆沉耳后黑纹鼓动着暗金脉络，抬手接住从銮驾垂旒上震落的露水。

水滴在他掌心凝成冰棱，映出林如海鱼符上三道新添的划痕："三日前？

那可真巧。"冰棱突然炸成碎屑，裹挟着药王谷特制的鹤顶红解药扑向密函，"相爷不妨闻闻，这墨香里可掺了苗疆的七日蛊？"

"放肆！"林如海紫袍翻涌如毒云，腰间虎符撞出刺耳锐响。

他指尖捏着的密函突然自燃，灰烬中竟浮现出国师府的莲花纹章，"陆掌案这般急着销毁证物，莫不是做贼心虚？"

谢惊鸿的雪发无风自动，三根银针从发梢激射而出，钉入燃烧的灰烬。

针尾缀着的冰蚕丝骤然绷紧，将残片拼凑成完整图腾："苗疆的蝶火术？

林相何时拜在国师门下了？"她腕间银镯叮咚作响，太医院院判官印在火光中映出废太子独有的蟠龙暗纹。

宫墙阴影里忽然传来机括转动声。

宇文霜的冰魄剑鞘重重磕在青砖上，霜花顺着剑穗图腾蔓延，冻住三枚即将射向皇帝的淬毒弩箭："龙武军的破甲弩何时成了相爷私兵？"她剑尖挑起弩箭尾羽，露出钦天监才有的星纹刻印，"还是说......"剑身突然折射阳光，照亮御林军统领张怀恩重剑上缓缓浮现的獬豸图腾。

张怀恩的重剑应声出鞘，剑锋扫过之处，十八名御林军弩手的护心镜同时映出皇帝面容。"三日前西郊马场。"他声如洪钟震落檐角冰凌，"相爷与国师门客密会两个时辰，需要末将呈上人证么？"刻着钦天监印记的弩箭突然调转方向，箭簇红缨在林如海脚边围成血色圆圈。

皇帝摩挲着鎏金扶手上的爪痕，目光扫过陆沉耳后渗出的暗金液体："陆卿的噬心印，当真是用药王谷禁术解的？"他忽然抬手，腕间垂落的明黄绸带缠住红绡脚踝，"教坊司的妆奁，能容得下拜火教圣女的祭器？"

红绡顺势跌坐在丹陛，锁骨下的突厥图腾擦过冰魄剑残留的霜花。

她指尖勾开鹅黄衣带，露出贴身收藏的龟甲卦片："陛下可识得这个？"卦片上的火纹与御书房失窃的河图洛书残卷严丝合缝，"国师上月占卜用的，可是奴家这套赝品呢。"

林如海突然暴起，鱼符中弹出的钢针直取陆沉咽喉。

陆沉却将解剖刀贴在唇边轻吹，刀身震颤的频率竟与皇帝冠冕上的东珠共鸣："相爷可知噬心印发作时，能嗅到施术者的血味？"他染血的指尖突然指向丹墀下方，"比如......藏在獬豸雕像后的那位？"

"够了！"皇帝猛然拍碎扶手，鎏金碎片在空中凝成九条龙形。

其中一条金龙衔住国师刚刚掷出的符咒，另八条分别缠住想要遁走的神秘人，"宇文教头，你剑鞘上的突厥图腾，倒是让朕想起二十年前......"

谢惊鸿突然割破指尖，血珠顺着冰蚕丝渗入地砖缝隙。

整个太和殿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巨大的医药图腾，将企图化作黑雾逃窜的国师困在阵眼："陛下，噬心印需用龙气温养，但若是辅以苗疆蛊毒......"她袖中飞出七盏琉璃灯，每盏灯芯都跳动着与皇帝面容相似的火焰。

陆沉突然捂住右眼，指缝间淌下的血珠在官服上绘出药王谷地图。

当他再睁眼时，左眼瞳孔已变成暗金色："三年前臣离谷时带走的不是宝物，而是这个——"他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的琉璃瓶中，赫然漂浮着半片带龙纹的魂魄。

玉阶下的青铜甲虫残骸突然集体震颤，拼合成半幅边疆布防图。

宇文霜的冰魄剑自动出鞘，剑光映出图中标注的突厥王庭位置："原来国师与突厥的盟约，早在先帝时期就......"

"给朕拿下！"皇帝终于拂袖而起，冠冕垂旒撞碎空中漂浮的金龙幻影。

他指尖残留的鎏金突然化作诏书卷轴，但最后一笔朱砂尚未点落，整座太和殿突然被笼罩在血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