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光破雾现真章

谢惊鸿的苗银镯环自发组成星图，指向太医院地脉深处某个封印。

陆沉耳后的青黑经络突然发烫，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血脉里吟诵药王谷禁典。

小道士的桃木剑自主悬在北斗方位，剑身浮现的篆文竟与玉简金脉彼此呼应。

他道袍上的阴阳鱼无风自动，稚气未脱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神色："诸位，这天象恐怕不是..."

话未说完，太医院百年古柏突然集体落叶。

每片坠落的柏叶都在半空燃烧，灰烬里浮现出模糊的海图。

众人抬头望去，裂缝中的光芒已凝聚成旋涡，隐约可见珊瑚宫殿的轮廓在其中沉浮。

海风送来咸湿的叹息，似有无数鲛人在月光下泣珠。

晨风裹着咸涩的海腥气掠过太医院青砖，燃烧的柏叶灰烬打着旋儿落在陆沉肩头。

他盯着半空中逐渐成型的珊瑚宫殿虚影，耳后青黑经络突突直跳——那些血脉中躁动的禁术符文，此刻竟与灰烬里浮动的海图产生共鸣。

"别碰那些灰！"谢惊鸿的银镯撞出清越声响，她指尖银针精准挑飞红绡即将触到灰烬的蔻丹。

苗疆圣女雪白长发在幽光中泛起冰蓝，发梢坠着的银铃铛自发组成北斗七星，"这是用鲛人骨灰绘制的归墟引路图。"

红绡旋身避开纷扬灰烬，金步摇尾端孔雀石映出她眼底暗火："归墟？

传说中仙山沉没之地？"琵琶弦无风自动，教坊司特有的苏合香从她袖中溢出，却在触及神秘人留下的黑泥时骤然变作腥臭。

陆沉忽然按住腰间解剖刀。

那滩本该凝固的黑泥正诡异地朝国师闭关的观星阁蠕动，沿途青砖缝隙里钻出细密血珠，像无数条猩红小蛇追着污秽游走。

他足尖点过燃烧的柏树枝桠，刀光劈开晨雾时，余光瞥见神秘人残破的斗篷正贴着墙根阴影移动。

"想走？"谢惊鸿扬手甩出九根封脉针，苗银镯环叮当碰撞间竟在虚空织出银色蛛网。

神秘人腐烂的半边脸突然裂开狰狞笑容，袖中甩出三条生满吸盘的触腕，将蛛网连同银针尽数绞碎。

红绡的琵琶声恰在此刻炸响。

教坊司头牌旋身跃上飞檐，四根琴弦同时迸发拜火教秘传的离火诀，烈焰顺着神秘人湿滑的触腕逆流而上。

琉璃螭吻在她背后浮现虚影，西域幻术混着中原武学，将太医院照得恍如白昼。

陆沉却突然踉跄着扶住石灯。

耳后经络传来灼烧般的刺痛，药王谷禁典的文字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

他看见每片燃烧的柏叶灰烬里都藏着半枚鲛人泪，那些泪珠正随着珊瑚宫殿的旋转渗入地脉——而太医院地底封印的震动，竟与当年药王谷禁地塌陷时的波动完全一致。

"小心！"小道士的桃木剑突然横在陆沉喉前三寸，剑身篆文亮如熔金。

孩童稚嫩的脸上浮起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肃穆："陆掌案的血气引动了归墟阴符，快封住手少阴心经！"

神秘人趁机化作黑雾遁向观星阁。

谢惊鸿的银针追着雾霭钉入门扉，却在触及朱漆的瞬间被某种力量碾成齑粉。

红绡的烈焰撞上无形屏障，拜火教圣火竟在青天白日下冻结成冰棱。

"二十年了，终于等到归墟潮汐与七星连珠。"国师玄色道袍无风自动，他从冰棱丛中缓步走出时，手中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珊瑚宫殿。

那向来仙风道骨的面容此刻爬满幽蓝纹路，仿佛皮下藏着无数蠕动的海虫。

陆沉反手握紧解剖刀，刀柄暗格里的药王谷秘药已化作青烟。

他盯着国师道袍下摆沾染的黑色淤泥——与神秘人同源的腥臭味，混着太医院地脉特有的龙脑香，"原来掌灯人是你。"

国师轻笑一声，罗盘突然射出血色光束刺入天幕裂缝。

珊瑚宫殿传出空灵钟鸣，众人脚下青砖开始浮现发光的海藻纹路。

小道士的桃木剑剧烈震颤，阴阳鱼道袍竟渗出海水咸味："你在用太医院地脉当锚点，强行打开归墟通道！"

"林相爷以为自己在豢养毒蛊，却不知他的五脏庙早成了归墟之门的养料。"国师指尖划过凝固的圣火冰棱，拜火教至宝在他掌中脆如薄饼，"至于这位..."他踢了踢蜷缩在脚边的神秘人，那团黑泥立刻膨胀成人形，额间竖瞳却已变成与国师相同的幽蓝。

谢惊鸿突然按住心口。

太医院地脉震动引发她体内蛊王嘶鸣，废太子血脉在银镯上灼出焦痕："苗疆十八峒的守宫砂是你盗的！

那些鲛绡..."

轰然巨响打断质问。

观星阁穹顶被血色光束洞穿，珊瑚宫殿的虚影突然凝实三分。

陆沉耳后经络暴突如蚯蚓，药王谷禁术不受控地涌向指尖——他看清了海图中某个熟悉符号，那是七年前药王谷灭门前夜，大师兄用血画在悬崖上的诡异图腾。

国师的身影在光束中逐渐透明，笑声裹着深海回响："陆掌案不妨猜猜，当年是谁把药王谷秘卷..."话未说完，神秘人突然炸成漫天黑雨。

红绡的琵琶弦割开雨幕时，只来得及拽下半片绣着龙武军暗纹的衣角。

咸涩海风卷着燃烧的灰烬掠过飞檐，最后一片柏叶落在陆沉掌心。

他盯着叶脉间浮现的珊瑚纹路，突然想起今晨替贵妃问诊时，那碗安胎药里多出来的龙涎香——与此刻归墟气息如出一辙的深海腥气。

国师玄色道袍猎猎作响，袖中突然抖落十二枚青铜卦签。

这些浸透海腥的卦签悬浮在空中，拼凑出残缺的归墟星图。"林相爷以为自己在豢养毒蛊？"他指尖划过卦签上蠕动的青苔，"那老匹夫吃下的每颗金丹里，都裹着归墟海蛭的卵鞘。"

陆沉突然按住颤抖的右手腕——七年前药王谷禁地崩塌时，大师兄的断掌也曾渗出这种腥绿黏液。

解剖刀在掌心转出森冷弧光，刀尖挑起一缕燃烧的柏叶灰："所以贵妃胎动不安，是因为你给林相的海蛭卵......"

"正是借相府食盒送进宫的啊。"国师笑得眼角纹路里钻出细小海虫，玄天镜从袖中飞旋而出，镜面映出的不是众人身影，而是翻涌着骷髅的猩红血海。

谢惊鸿腕间银镯突然迸裂，苗疆圣女踉跄着扶住石灯，发梢银铃竟被镜中血海染成赤色。

红绡的琵琶弦应声而断。

教坊司头牌抹去唇边血痕，染着蔻丹的指尖突然探入怀中："拜火教的圣火令，原来是被你这老贼......"她掏出的半枚青铜令牌刚触及空气，观星阁梁柱便爬满燃烧的波斯咒文。

宇文霜的冰魄剑突然发出龙吟。

前朝公主盯着青砖缝隙里渗出的黑水，那些液体正在吞噬砖石上的海藻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