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街头卖艺女子的报恩

血月如钩，将残垣断壁的山庄切割成斑驳剪影。叶小天的青锋剑已卷了刃，却仍在拼死挥舞。剑锋扫过之处，黑衣人的血花在月光下绽放成诡异的曼陀罗，却挡不住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墨卿的玉笛在混战中发出破碎的呜咽，毒雾虽能暂时迟滞敌人，却也在夜风中化作淡紫色的叹息。赤霄的狐尾扫过三具尸体，利爪上的血珠滴答坠落，染红了满地荒草。

"小天，这样下去撑不过半炷香！" 墨卿踉跄着退到同伴身边，冷汗混着血珠顺着下颌滚落。她的素纱裙裾已被割得七零八落，露出小腿上三道狰狞的血痕，每道伤口都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 那是被淬毒兵器所伤的征兆。

叶小天的玄铁剑在月光下划出残影，将三名刺客逼退三尺："赤霄，你带墨卿先走！"

"要走一起走！" 赤霄化作人形，左掌拍出一道狐火，将逼近的敌人烧成焦黑。他的白衣已被染成猩红，右肩插着一支淬毒弩箭，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紫斑，"我这身子骨还能再撑三刻钟。"

突然，山庄西北角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漫天火光中，一个纤瘦的身影如惊鸿掠影般闪过，手中银鞭卷起三名刺客抛向空中。叶小天瞳孔骤缩 —— 那分明是三个月前他在汴梁街头救下的卖艺少女小蝶！当时她正被五城兵马司的人追打，只因偷了权贵公子的玉佩给病重的爷爷抓药。

"叶公子接住！" 少女清越的嗓音穿透喊杀声，抛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叶小天本能地接住，触手竟是冰冷的机关部件，带着硫磺灼烧的气息。解开包袱的刹那，三枚改良版神机雷滚落在地，这是三年前围剿魔教时镇魔司才有的秘密武器。

"快走！" 小蝶足尖轻点飞檐，银鞭如灵蛇般缠住横梁，借力跃到叶小天身侧。她的鹅黄衣衫已被划破多处，露出腰间缠着的十二枚淬毒飞镖，每枚镖尾都系着半片枯叶 —— 这是神机门独有的联络暗号。

墨卿瞳孔骤缩："你怎么会知道神机营的布置？"

"没时间解释！" 小蝶拽着叶小天冲向东北角的断墙，"跟我来，有条密道直通后山！"

四人在废墟间奔逃，身后不断传来石块崩裂的巨响。小蝶忽然转身，十二枚飞镖脱手而出，惨叫声中，三名追击的黑衣人捂着咽喉倒地。叶小天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的刺青 —— 那是失传已久的神机门标记，与三年前围剿魔教时缴获的密函上图案一模一样。

"前面就是密道口！" 小蝶指着杂草丛生的井台，突然踉跄着摔倒。叶小天急忙扶住她，这才发现她后背插着两支弩箭，鲜血浸透了内衬，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魔教地牢见过的场景，这种蓝血是被下了 "百日焚心蛊" 的征兆。

"别管我..." 小蝶惨白的脸上浮现诡异的潮红，"带着这个..." 她颤抖着掏出半块青铜虎符，虎目上镶嵌的红宝石映着血月，"去... 去城西城隍庙..." 话音未落，人已昏死过去。

赤霄撕开小蝶的衣袖，看到她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旧伤："这丫头受过神机门的酷刑，难怪刚才能引爆火药车。" 那些交错的疤痕里，竟嵌着细小的齿轮和弹簧，显然被改造成了活体机关。

墨卿摸了摸小蝶的脉搏："中毒了，是南疆蛊毒。" 她取出玉瓶倒出两粒丹药，"先护住心脉，剩下的看她造化。" 丹药入口的瞬间，小蝶的指尖突然渗出黑血，在地面勾勒出半幅阵图。

叶小天抱着小蝶跃入密道，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机关转动声中，地道顶部突然塌陷，将追兵阻隔在外。四人借着萤火石的微光前行，却在深处发现一座刻满符咒的青铜门。门上的饕餮纹正缓缓渗出黑血，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阵图，与小蝶指尖的血迹完美契合。

"这是..." 赤霄的狐耳突然竖起，"血蝉祭坛！"

墨卿凑近查看门缝渗出的黑雾："门上的符咒是镇魔司的封印，看来周崇的目标不只是线索。" 她的指尖划过门环，突然被一股吸力扯住，掌心浮现出与小蝶相同的神机门刺青。

叶小天握紧虎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一个沙哑的声音穿透石门："叶小天，交出虎符，我留你全尸。"

"周崇！" 叶小天剑尖抵住石门，"你勾结凌家余孽也就罢了，居然敢私通魔教！"

"笑话！" 周崇的笑声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等我炼成血蝉魔功，这天下都是我的！"

随着剧烈的震动，石门缓缓开启。月光下，周崇全身缠满活物般蠕动的铁链，每根铁链末端都拴着哀嚎的孩童。他头顶悬浮着一颗血色水晶球，里面隐约可见无数蝉形黑影。更骇人的是，他的左眼竟嵌着三年前被斩杀的魔教教主的眼珠。

"不好！" 墨卿突然惊呼，"他在修炼血蝉噬天阵！"

叶小天横剑在前："墨卿带小蝶先走，我来断后！"

"一起走！" 赤霄化作狐形扑向周崇，却被铁链缠住后腿甩飞。墨卿甩出毒雾弹，却被水晶球吸收殆尽，反而激发了更多黑雾。黑雾中浮现出无数人脸，皆是三年前围剿魔教时失踪的镇魔司弟子。

千钧一发之际，小蝶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诡异的金色光芒。她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血色符咒："神机门，破！"

整座祭坛剧烈震颤，无数机关弩箭从四面八方射出。周崇的铁链被射成刺猬，水晶球应声碎裂。叶小天趁机将虎符嵌入祭坛中央的凹槽，整座山体发出轰鸣，无数符咒从地底升起，将周崇的惨叫声永远封印在黑暗中。

黎明时分，四人站在山顶，看着远处赶来的镇魔司卫。小蝶的气息已经虚弱到几乎不可闻，她勉强露出笑容："告诉爷爷... 小蝶没给他丢脸..."

墨卿落下泪来："你会没事的，我们带你去找神医..."

"不必了..." 小蝶将半块虎符塞给叶小天，"去城隍庙找... 找... 那个卖糖画的老人..." 话未说完，气息已绝。她的尸体在晨光中逐渐透明，最终化作无数萤火虫消失不见。

叶小天握紧虎符，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他知道，这场江湖与朝廷的暗战才刚刚开始，而小蝶用生命换来的线索，将指引他们走向更深的阴谋漩涡。晨雾中，传来镇魔司的马蹄声，还有远处若隐若现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