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电子幽灵

林默站在28层全景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星巴克鎏金咖啡杯的杯沿。窗外CBD的霓虹灯海在暴雨中晕染成迷离的光团，倒映在他新买的Gucci金丝眼镜上。作为刚升任蔚蓝科技创意总监的职场新贵，这间月租两万的星海国际公寓本该是他人生巅峰的见证，此刻却让他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租房APP推送的五星好评提醒刺破黑暗。他想起三天前签合同时的诡异场景——中介陈姐猩红的美甲划过平板电脑的电子合同，过分热情的笑容里带着神经质的抽搐："林先生真是好眼光，这户型上周刚空出来，业主急着出国才半价出租呢。"

当时他就该察觉异常。

整层28楼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嗡鸣，走廊感应灯在陈姐离开后突然全部熄灭。智能门锁的电子女声用日式腔调说着"おかえりなさい"，当他打开全屋智能照明系统时，却发现所有光源都诡异地聚焦在客厅天花板某处。

"叮——"

电子钟跳转到00:00的瞬间，头顶传来细碎的脆响。像是有人将成把的玻璃珠撒在瓷砖上，又像是某种节肢动物在窸窸窣窣地爬行。这声音具有奇特的穿透力，即便戴着Bose降噪耳机，依然能清晰感受到声波在颅骨内的共振。

"又来了。"林默猛地从意大利Minotti真皮沙发上弹起，腕间的Apple Watch Ultra心率监测发出急促的震动。正在敷面膜的未婚妻苏晴被吓得手一抖，La Mer面霜"啪"地掉在Fendi定制波斯绒地毯上。

"你最近神经衰弱是不是更严重了？"苏晴扯下SK-II前男友面膜，露出姣好的素颜。作为坐拥三百万粉丝的美妆博主，即便凌晨一点，她嫁接的貂毛睫毛依然保持着完美弧度，"我让助理明早送些薰衣草精油过来？"

林默快步走到Bang & Olufsen智能中控面板前，把室内光线调到最亮。隐藏式灯带逐层亮起，在冷灰色调的大理石墙面投下几何光影，却照不亮天花板那片诡异的阴影区。"从搬进来那天开始，每天午夜准时出现，你当真听不见？"

苏晴赤着脚走向德国利勃海尔双开门冰箱，真丝睡裙下摆扫过全屋铺设的碳纤维地暖。当她取出冷藏的POLA胶原蛋白饮时，搭载毫米波雷达的智能管家突然播报："检测到厨房区域异常震动，是否需要启动安防系统？"

"你看！连AI都..."林默话音未落，苏晴已经踮脚捏住他的耳垂："林总监，需要我提醒你上个月看的心理医生怎么说吗？创伤后应激障碍会导致..."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暗红色液体正顺着林默的后颈蜿蜒而下，在Brioni定制西装上晕开狰狞的图案。苏晴机械地低头，发现自己的指尖沾着粘稠的液体，在飞利浦Hue智能调光系统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啊啊啊啊——！"

尖叫声刺破凌晨的寂静。整栋楼的声控灯应声亮起，28层的落地窗倒影中，隐约有团人形黑影从天花板缓缓垂落，数十条半透明的触须正随着声波频率轻轻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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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推开"玄机事务所"的磨砂玻璃门时，挂在门楣的青铜风铃发出清越的响声。他望着前台背景墙上龙飞凤舞的"科学驱邪，大数据堪舆"标语，嘴角不自觉抽搐——这和他预想中的驱魔事务所相差甚远。

全息投影的招财猫突然开口："扫描到您的心率偏高，需要来杯昆仑雪菊茶吗？"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托着汝窑茶盏精准落在他面前。茶水表面浮着几粒纳米级传感器，正在实时分析他的生物电数据。

"请问有预约吗？"扎着哪吒头的少女从AR投影屏后探出头来，耳垂上的量子猫眼耳钉闪着幽蓝的光，"我们夏总正在直播间讲解《基于区块链技术的风水罗盘算法优化》，现在打赏火箭可以插队..."

"我找夏绫。"陆琛将烫金名片拍在液态金属打造的流沙桌面上。昨夜苏晴崩溃的画面还在眼前闪回，当他发现所谓"血迹"其实是某种未知磁性流体时，三十年来建立的科学认知正在崩塌。

会议室门突然洞开，穿改良汉服的女子踩着磁悬浮平衡车飘然而出。她束着高马尾，腰间羊脂玉佩与Apple Watch Ultra相撞叮咚作响，丹凤眼扫过陆琛的杰尼亚西装："蔚蓝科技战略投资部副总？你们公司上个月是不是收购了城北烂尾的星河湾项目？"

"夏小姐怎么知道..."

"你西服第三颗纽扣沾着地缚灵的量子残影。"夏绫甩出全息投影，三维建模的星海国际公寓正在缓缓旋转，"这栋楼的前身是九十年代著名的'玻璃弹珠凶宅'，当年承建商用活人祭祀镇压..."

话音未落，陆琛的华为Mate X5突然疯狂震动。苏晴的紧急呼叫界面不断闪烁，背景音里夹杂着尖锐的金属刮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抓挠蓝宝石玻璃。当他接通视频时，画面却定格在满屏雪花噪点中，唯有苏晴扭曲变形的求救声断断续续传来。

"现在就跟我走！"陆琛抓起车钥匙就要往外冲，却被夏绫用折扇抵住胸口。那柄看似普通的湘妃竹扇突然展开，露出内层镌刻的纳米电路板，幽蓝电弧在扇骨间噼啪作响："时薪两万，先付定金。"

磁悬浮平衡车降下折叠座椅，夏绫调出增强现实界面："这是星海国际的BIM建筑模型，你们住进的2801室正好位于整栋楼的量子纠缠节点。"她放大承重墙结构，混凝土内部竟布满蜂窝状的诡异孔洞，"当年施工队在这里发现过宋代镇魂碑，开发商却..."

事务所大门突然被撞开，穿美团外卖制服的青年跌跌撞撞冲进来。他举着的手机正在直播，画面里某栋老式居民楼走廊不断扭曲变形，弹幕疯狂刷着"主播背后有影子！"。

"夏大师救命！"外卖员瘫坐在量子蒲团上，"我在锦绣花园送餐时，电梯突然..."他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裸露的脖颈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状纹路。夏绫甩出折扇，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银雾瞬间包裹住外卖员，AR眼镜显示他的生物磁场正被某种力量撕扯。

"是蜃楼症候群。"夏绫按下腕表上的紧急按钮，天花板降下环形医疗舱，"立刻送他去特斯拉线圈治疗室。"她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陆琛，随手抛来枚刻着八卦图的U盘："里面有星海国际近十年非正常死亡记录，路上看。"

当陆琛的迈巴赫驶入地下车库时，U盘自动弹出全息投影。2018年7月的监控录像里，2801室前租客正对着空气疯狂鞠躬，他的影子在红外摄像头下分裂成三股；2021年清明夜，某女主播在房间直播时突然抽搐，观众录屏显示她身后墙壁渗出黑色黏液...

"这些资料..."陆琛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都是蔚蓝科技压下的机密。"副驾驶座的夏绫正在调试便携式粒子对撞仪，"你们收购的星河湾项目地下，埋着更大的麻烦。"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夏绫的AR眼镜显示空气中飘浮着大量纳米级磁粉，这些本该用于军工领域的材料，此刻正随着某种频率诡异地排列组合。当他们走到2801室门前时，智能门锁突然用尖锐的童声唱起儿歌：

"琉璃脆，琉璃响，哥哥陪我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