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明争暗斗

听到这般回答，钦差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萧安就算是有擅离职守的行为，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自爆。

关心是假，试探才是真。

钦差捋了捋胡须紧接着继续追查：“既如此，扬州的账目收支能否给下官参考一下。”

…………

“还真是尽职尽责，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番回答，方才还信心满满的萧安稍微一愣。

离开扬州的一个月时间，所有奏折的账目都是由董惠民在帮忙代理。

自己可谓是完全不知情。

对方办事能力是否到位，这就全凭天意了。

但愿那家伙别出了什么幺蛾子……

“大人稍候片刻，本官去去就来。”

说着，萧安转身走向账房。

外面钦差还在侯着，他也不好耽搁太久的时间。

大致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拿着扬州近一个月的支出账目便来到钦差跟前：“大人请仔细过目。”

真要如皇上所猜想的那样，萧安有擅离职守的嫌疑。

那又为何表现的这般从容……

见对方从头到尾都是面不改色的样子。

钦差若有所思地接过账本开始细细比对。

整个过程中，萧安看似稳如老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实则内心早已慌不择路。

真要有什么差错让他解释，董慧民不在场，光靠他自己貌似也解释不通啊。

好在账目收支跟先前无异，且都有扬州知府的章印。

钦差将账本递还夸赞道：“萧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难怪威名远扬，皇上将你称为百官楷模属实圣明。”

……

这么说就是没有问题咯？

这董慧民看上去烂泥扶不上墙，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是多少有点用处的。

萧安接过账本谦虚表态：“这些都是本官应尽的职责。”

第一场无声的硝烟就此结束，萧安算是成功躲开了所有的风险。

但钦差奔赴于此，又怎会轻易离去。

斟酌过后，他索性直接了当地询问：“萧大人近期可有外出？据情报得知，说有朝廷官员到访，然而你并未在府上，而是由通判副手董大人招待，可有此事？”

说完，钦差嘴角带着冷意。

看似是在询问，实则是在警告萧安，他擅离职守的行为可是被人亲眼所见最好老实交代！

生死仅在一念之间，一旦交代不好就要面临被当场捆绑削职的处境。

萧安稍作停顿后从容回应：“扬州乃是皇上命我亲自驻扎的封地，本官又怎能做出这种违背朝纲的事情。”

……

“不过近段时间，每当批阅完奏折后，本官都会前往城墙或是城外巡视，那朝中之人到访未曾见到本官，兴许我当时正好不在吧，怠慢之罪本官难辞其咎。”

好一招移花接木，萧安用巧妙的“短暂外出”的说法规避了擅离职守的罪责。

在朝为官，偶尔外出巡视这是体恤百姓实情的表现，根本谈不上擅离职守。

最开始萧安并不是没有想过一口咬定自己从来没有外出过的说法。

即使面对询问和逼供也是守口如瓶。

但萧安知道，皇上是何许人也，敢在他面前耍花招必然撑不过几秒钟便被直接识破。

与其又要冒着欺君之罪，萧安不如选择将情节弱化。

既没有否认外出的事实，也规避了擅离职守的说辞。

更何况，若是执意说自己未曾外出。

那么等到了皇上跟前揭发乌茶尔罪责之时，又该怎么对在手用作证据的金砖来进行圆场。

难不成是躺在扬州知府内，这证据自己飘到手上的？这不纯纯是在侮辱人！

所以，仅在片刻间，萧安便想出最完美的回答。

既让钦差无从下手，又给了自己日后扳倒乌茶尔的空间。

就在钦差一筹莫展之际，萧安扶手请示：“敢问是哪位大人，等来日回朝后我会亲自前往他府内赔礼道歉。”

……

小兔崽子敢来扬州调查老子。

要是被我逮到了定然没你好果汁吃的！

萧安明面上是要表达歉意，实际上是想确认这钦差会不会实话实说。

毕竟此事因五品官梁夜而起，他刚才就已经从董惠民口中得知。

因行事风格的原因，得罪了许多朝中贪赃枉法的官员是不假。

但大多数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却没想到这梁夜竟然公然树敌，跑去皇上面前进行检举。

萧安之所以在明知道是梁夜所为的情况下选择继续向钦差打探。

是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貌似并没有跟梁夜结过怨。

对方为五品官侍读朗，平日里都是在皇宫各处传读典经。

根本从来没有见过面，为何要刻意赶来扬州巡查然后上报给皇上。

要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未免太过于牵强。

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能够做出这等行为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吩咐指点。

所以，萧安是想通过钦差之口，打探出梁夜背后之人。

萧安突然转移话题开始向自己打探起情报，让钦差微微一愣。

接着笑着表示：“咳咳这就不必了，为官者都是为了朝廷又何来道歉一说。”

钦差不傻，对于这种敏感话题选择直接回避。

朝廷勾心斗角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出卖检举人过后，自己日后会不会遭受报复。

更何况，他只是负责传达皇上旨意的钦差。

对于是梁夜到访一事，他还真不知道。

“老东西还挺鸡贼，不上道啊！”

没有套出有用的信息，萧安内心始终犯怵。

毕竟己在明，敌在暗。

就连在暗中针对自己的人，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又谈何防范，谈何复仇……

看样子，在未得知哪些才是仇家之前。

萧安当下只能秉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任何人，步步为营！

眼见调查没了进展，萧安又并没有外出的迹象。

钦差打算就此回去复命：“那便不打扰萧大人办公了，在下得先返回朝廷向皇上复命了。”

负责调查的钦差多在扬州待一秒钟自己就多一份威胁。

面对这颗定时炸弹，萧安自然是想越快送走越好。

见对方起身，他跟着表示：“既然钦差大人有皇命在身，那就恕本官不予招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