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恶灵

“这可是上好丹药，感谢你的帮忙。”说玩，姜阙将丹药放到他手中，进了庙宇。

蔺浮御看着姜阙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直接将丹药吞下，算是接受了谢意。

傍晚，一个樵夫带着个孩童前来庙宇求助。

“土地神仙，大家都说你很灵，求你救救孩子……”说着，樵夫眼眶都红了。

姜阙见此，现身出来，她弯腰扶起垂髫小儿，孩子脖颈处狰狞抓痕正渗着黑气。

“莫怕。”她并指拂过稚童伤口，自芥子空间取出鹅黄丹丸。

药香漫开的刹那，枝头惊雀竟扑棱着落下，歪头去啄石缝里滚落的药渣。

樵夫抱着痊愈的孩子砰砰磕头，青石板上洇开泪痕：“神仙慈悲，俺家三代单传……”

姜阙退后半步欲避大礼，忽觉掌心微痒，那孩童正攥着她染血的袖角，将啃了一半的野山楂往她手里塞。

山风掠过道观残垣，送来土地庙隐约的钟声。

樵夫一阵感激后，带着痊愈的孩童离开。

庙内青铜香炉升起袅袅青烟。姜阙结印调息时，山下传来隐约铜锣声。

村民举着火把沿山道蜿蜒而上，李天霸捧着新塑的土地像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十几个挎竹篮的妇人。

“活神仙显灵啦！”瘸腿的老汉逢人便比划：“那剑光唰地劈开妖雾。”

孩童们踮脚往供案摆野果，妇人将新纳的千层底布鞋供在神龛下。

功德箱叮当不绝，系统面板突然泛起金光：

【香火值突破临界值！】

【解锁玄冰剑诀第三重！】

姜阙指腹擦过还剩零星金芒的数值条，耳边响起三日前玄清观主那句“待本座取你妖丹泡酒”。

她忽然并指在虚空勾勒，霜色灵气凝成半透明星图，东北方三十里处，有道紫雷劫云正在凝聚。

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天地间，姜阙比谁都明白生存法则，神龛前的香火鼎盛程度，直接关系着她能否在诸神博弈中站稳脚跟。

青铜灯盏里的火光摇曳不定，将她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此刻隔壁石坎村的村长李天霸正仰躺在硬板床上，鼾声如雷。

白日里带着村民抢修河堤的疲惫，让这个壮汉连在睡梦里都不得安生。

粗布被褥被蹬得歪斜，露出半截黝黑的小腿，床板随着翻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梦中天地颠倒，灰雾翻涌如潮，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

李天霸像被丢进湍急漩涡的旱鸭子，胡乱挥动双臂试图抓住什么。

忽然间云开雾散，周身笼罩着若有若无的雾气的高大身影踏碎虚空而来，玄色长袍上金线绣的龙纹在月光下流转，正是他们世代供奉的土地婆姜阙。

“李天霸。”姜阙的声音裹挟着山间松涛的轰鸣，震得他膝盖发软。

这声呼唤惊得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额头险些撞到悬梁。

待看清悬浮在月光中的虚影，这位向来刚强的村长连滚带爬扑倒在地，梆梆的叩首声惊醒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青铜香炉腾起的三缕青烟里，姜阙眉间神纹忽明忽暗：“七天后的秋祭，我要见到多翻倍的香火。”

这话像烧红的铁水浇在李天霸脊梁骨上，烫得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忽然想起前天赶集时听来的闲话，眼睛猛地发亮：“柳树沟最近闹黄皮子，十来天功夫折了六头大牲口……”

姜阙的指尖突然迸出火星，姜阙垂眼看着掌心浮现的柳树沟地形，嘴角轻轻动了动。

当天夜里打更的梆子刚敲过三更，李天霸带着八个壮小伙举着火把出了村。

松油火把的焦糊味混着夜露的潮气，在山路上拖出九道歪歪扭扭的光带。

柳树沟村口的歪脖子槐树下，村民赵老汉正对着满地牛骨唉声叹气。

忽见山道间火把连成串儿游动，待看清打头那人腰间别的虎头铜牌，忙不迭拍打衣襟上的草屑迎上去。

火把哔剥声里，李天霸从怀里掏出焐得温热的土地婆符，符纸上朱砂画的道道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赵老汉心里直扑腾，可眼下也没别的辙，咬着牙也得试试。他搓着树皮似的手掌，目光在李天霸和门框之间来回打转，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声闷响。

当众人踏进那户农家院时，孩子爹娘早哭得眼皮发亮，见着来人嘴皮子直哆嗦却说不出囫囵话。

李天霸从褡裢里掏卷轴的架势活似捧玉玺，当堂屋八仙桌上的香炉飘起青烟时，连檐角蹲着的麻雀都缩了脖子。

忽然刮进来一阵穿堂风，吹得蜡烛火苗东倒西歪。

大伙儿后脖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原本睡得正香的小丫头忽然睁开眼睛，冲着画里的姜阙眯起了月牙似的笑眼。

大人们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娃娃尖锐的哭声就跟剪刀似的，“刺啦”一声划破了屋里绷得紧紧的寂静。

李天霸手里的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他后槽牙咬得死紧，这分明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窗外树影忽地狂摆，分明日头当空，却有个墨汁似的影子“唰”地掠过窗纸。

几个后生吓得撞翻了条凳，堂屋里顿时叮铃哐啷乱作一团。

快马加鞭请来的姜阙刚跨过门槛就皱起鼻子。她两指在女婴额前虚划，指尖竟凝出层薄霜。

堂屋里烧着炭盆，可那孩子周身绕着丝缕黑雾，活像寒冬腊月里呵出的白气。

“都出去！”姜阙突然低喝，袖中铜钱串无风自动。

她双掌结印的速度快得带出残影，可那黑雾就像泥鳅似的，刚被金光罩住就缩回女婴体内。

汗珠子顺着姜阙下巴往下滴，青砖地上很快洇出深色水痕。

血色残阳下，姜阙掌中罗盘突然发出刺耳鸣响。顺着指引拨开枯藤，一尊青面獠牙的石像赫然显现，阴煞之气的根源竟是被镇压千年的恶灵。

“既是孽障，当诛！”姜阙当即结印破除禁制。

霎时腥红雾气冲天而起，恶灵幻化的骷髅虚影裹挟着腐臭腥风扑面袭来。

符纸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剑锋与骨爪相撞迸出幽蓝火星。

当第七道护身咒碎裂时，姜阙突然咬破指尖。

血珠悬浮空中凝成玄奥图腾，竟将庙中百年香火化为赤金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