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给脸不要脸

姜阙咬着后槽牙挤出个笑：“来得正好。”她抹了把脸上的血沫子，金剑在手里转了个剑花，“给这扁毛畜生收个尸！”

黑猫精二话不说甩出红绸子。那绸子像条活火蛇，窜到半空突然爆出团烈焰，照着秃鹫妖的眼睛就缠过去。

她身形比春天的柳絮还轻巧，绕着妖怪飞来绕去，一会儿用火苗燎它的尾羽，一会儿拿绸子边当刀片割它的爪子。

这通折腾让秃鹫妖顾头顾不了尾，刚要张嘴喷毒雾，红绸子就卷着火星子往它嗓子眼里钻；想用利爪撕扯姜阙，黑猫精又甩出三团火球砸它眼珠子。

利用这个机会，姜阙挥舞着手中的金剑，剑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把秃鹫妖死死困在当中！

那妖物左冲右突却处处碰壁，浑身的羽毛沾满血渍，凄厉的哀嚎在山谷里荡出层层回音。

虽说它发了疯似的扑腾翅膀，可姜阙和黑猫精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愣是没给它半点可乘之机。

最后秃鹫妖仰着脖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小山般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血雾混着沙土腾空而起。

长华山要换新山神的消息早就在十里八乡传开了。

此刻妖物倒地时扬起的尘土像黄云一样翻滚，把日头都遮得严严实实。

漫天黑羽簌簌飘落，给整片山坡铺上厚厚一层黑毯子，原本青翠的山林平白添了股子肃杀之气。

姜阙杵着剑勉强站稳，身子却跟风里的芦苇似的不停打晃。

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粗气，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墨色袍子早被血水浸得发硬，活脱脱像是刚从阎王殿里杀出来的煞星。

黑猫精看得心都揪成一团，三步并两步冲上去搀住她胳膊，声音里带着颤：“土地神婆，您撑得住么？”

姜阙深吸一口气，强忍疼痛挤出笑容：“就是蹭破点皮，不碍事。”

她强撑着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山神之力，总算没让自己当场倒下。正要松口气，秃鹫妖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转眼化作滚滚黑烟，呛人的腐臭味直往鼻子里钻。

“小崽子记着！”黑烟里突然炸开尖利刺耳的嚎叫，“我大哥金翅大鹏雕早晚把你撕成碎片！”这鬼哭狼嚎在山谷里荡了三四个来回才散。

等黑烟褪尽，半空中孤零零飘着根黑羽。姜阙盯着那片打着转儿往下落的羽毛，后脊梁直发凉，敢情这秃鹫妖背后还藏着大靠山。

“得抓紧修炼了。”她抹了把冷汗，攥紧拳头自言自语，“要不然连身边人都护不住。”

黑猫精突然倒抽冷气：“金翅大鹏？那可是出了名凶残的妖兽。”她边说边比划，“十个秃鹫妖都抵不过它半片翅膀。”

姜阙紧握长剑，眼神坚定：“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回头。”

话音未落，她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诛灭妖邪有功，赐予香火500点。】

姜阙心头一跳，这500点香火来得正及时。

她连忙闭目凝神，识海中浮现出金光流转的兑换界面，琳琅满目的秘宝功法在眼前铺展开来。

忽然有个泛着青光的篆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天地交感”。凝神看去，只见界面显示：“习得此术，可洞彻方圆百里内与自己相关的一切动静，风过留痕，人过留心。”

青年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若能掌握这般能耐，往后不论是探听消息还是躲避暗算都如虎添翼。

当即不再犹豫，将五百香火尽数投入其中。

霎时间万千玄妙涌入灵台，姜阙只觉五感骤然清明。

试着闭目凝神，长华山方圆百里的虫鸣鸟啼、山泉叮咚都清晰可闻。

忽又听见大柏村方向传来欢庆锣鼓，夹杂着“多亏山神显灵”的感激话语。

正沉浸在这奇妙境界时，几道突兀的脚步声刺入耳膜。

四个穿着云纹道袍的身影正在山道间疾行，腰间玄铁令牌叮当作响。

为首之人厉声喝道：“区区野神也敢杀我玄天观弟子，今日定要荡平这妖山。”

姜阙猛然睁眼，手中长剑发出清越龙吟。转头对正在擦拭弯刀的黑猫精沉声道：“玄天观的牛鼻子来得倒快。”

听到这话，黑猫精的神色瞬间紧绷：“我们该怎么办？” 

姜阙沉吟片刻：“你暗中跟着他们，别让他们发现咱们的打算。”

 “我得赶紧恢复体力，随时准备动手。” 黑猫精点头应下，转眼化作红影消失在林间。 姜阙盘膝打坐，借着调息法门汲取香火灵气疗伤。

此刻山道上，玄天观大弟子吴承岐正带着人往长华山疾行。

这人天资出众，功夫了得，在观里最得器重。

不仅会炼制丹药，还懂许多奇门阵法，寻常高手根本没法比。但他此行另有图谋，借着查道士死因的由头，实则是冲着姜阙身上的山神之力来的。

早在半个月前，吴承岐就得了新山神现世的消息。

那股神秘力量让他夜不能寐，偏巧这时候死了个道士，倒给了他现成的借口。

盘算着只要夺了山神之力，自己修为定能突飞猛进，说不定还能突破瓶颈更上层楼。

山路弯弯绕绕，吴承岐脚下生风，满脑子都是阴狠毒计。嘴角那抹冷笑越发明显，仿佛已瞧见自己掌控神力的场面。

黑猫精化身的红影远远缀在后头，屏息凝神盯着这群人。

可吴承岐比她想的还要厉害，突然脚步一顿，眼珠子转了转竟露出几分诡笑。

故意放慢速度把人引到偏僻山坳里，这处雾气浓得伸手不见五指。

黑猫精心头猛跳，刚要退走却晚了一步。只见金光乍现，符纸当头罩下，顿时把她定在原地。任凭她怎么挣动，那金光就像黏胶似的缠得死紧。

吴承岐踱着步子过来，活像吐信的毒蛇：“黑猫精，想少受罪就老实交代。山神藏在哪儿？现在还剩几成本事？”

眼中迸出饿狼般的精光，仿佛已经瞧见自己吞了姜阙修为、突破地极境的场面。

黑猫精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眶瞪得通红：“做你的春秋大梦，就算把命豁出去，我也绝不会背弃土地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