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如先断其根

姜阙眼底泛起寒芒，掌中突然现出柄鎏金古剑：“哪来的狂徒，敢在本座地界撒野！”

道士先是被这瞬移身法惊得倒退半步，待看清来人穿着粗布麻衣，当即嗤笑：“我当是什么人物，不过是个乡野小神，也敢在本道爷面前逞威风。”

他压根不信土地婆显灵，只当是这狐妖的同伙虚张声势。

姜阙鼻腔里哼出冷笑，右手虚握间凝出一柄金芒流转的长剑。剑身嗡鸣未绝，整个人已化作金光直扑道士面门。

“铛！”道士慌忙架剑格挡，两柄利刃相击震得虎口发麻。他原以为三两招便能拿下，哪知这金剑势如暴雨，不过七八个回合便挑飞了他的道冠。

眼见发髻散乱狼狈不堪，道士心知踢到铁板，他虚晃一招转身要逃，袖中暗扣的遁地符刚捏碎，后颈忽觉寒气逼人，那柄金剑不知何时已架在他脖子上。

只见姜阙身形一晃，眨眼间便拦在那道士面前。

手中金剑快如闪电，剑尖不偏不倚扎进道士心口。

老道喉咙里咕噜两声，仰面栽在泥地上便不动了。

姜阙手腕轻抖甩落剑尖血珠，垂眼扫了扫地上那团青灰道袍，鼻子里哼出半声冷笑。

转头看向倚在树边的黑猫精时，她眉间冷意消了几分：“可伤着筋骨？”

黑猫精扶着树干慢慢直起身，鬓角碎发被夜风吹得乱晃：“谢土地婆出手相救。”她说着便要跪下，被姜阙抬袖止住。

“回去敷些金疮药。”姜阙话没说完，黑猫精已化作红烟没入草丛。

姜阙站在山风里数了七次呼吸，转身踩着石阶回土地庙，青布鞋底沾着的血渍在月光下一路淡去。

【您已成功完成目标，得到100点香火值。】 

【当前累计总数：200点香火值。】

系统突兀地在姜阙脑海响起。 

这消息让姜阙眼底泛起涟漪，毕竟那些信众香火值对她而言比黄金更珍贵。

不仅能助她突破境界桎梏，还能在灵市换取奇珍异宝与上古遗落的功法残卷。

姜阙盘算着，等收集满300香火值就换套《山河镇岳诀》，定要把土地婆山经营成方圆百里最让人敬畏的圣地。

此刻她站在青石阶顶端，垂眸睨着蜷缩在血泊里的道人。

对方胸前豁着碗口大的窟窿，暗红液体浸透灰白道袍，顺着衣角在青砖上蜿蜒成诡异图腾。

血腥气混着神龛飘散的檀香，在破庙里酿出某种令人战栗的庄重。

“说说看。”姜阙屈指叩响腰间玉牌，玄铁令相互撞击发出催命符般的清鸣，“为何伤我座下灵猫？”声线似深潭冻了整冬的冰凌，每个字都淬着刺骨寒意。

道人喉结滚动着发出气音，指甲抠进青砖缝隙试图撑起残躯：“灵猫……内丹……”

破损的肺叶让他每说半句就要呛出血沫，但姜阙还是从断断续续的吐息里拼出了关键，对方是冲着猫精百年结成的内丹来的。

“内丹？你要那玩意儿干啥？”姜阙眉头紧锁，眼神骤然凌厉，像把刀子似的扎在道士脸上。

道士浑身直打哆嗦，牙齿磕得咯咯响：“炼、炼仙药……想、想突破……”他疼得蜷成一团的人拼命挤出几个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也不顾上擦，只盼着能捡回条命。

姜阙蹲下身用剑鞘挑起道士下巴：“拿活人炼丹提升修为？”她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货不是什么江湖骗子，而是个真敢拿人命填修为的狠角色。

她胃里突然泛起恶心，沉声说道：“报上师门！”

“玄……玄清观……”道士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脖子上青筋暴起。

“玄清观的人？”姜阙心头突地一跳。

这地方她知道，方圆五百里数一数二的大派，听说连京城里的大官都得给他们观主磕头奉茶。

她手上力道又重了三分：“说仔细，你们观里藏着多少硬茬子？都是什么路数？”

“观主……玄极境大圆满……”道士疼得两眼发黑，喘得跟破风箱似的，“几个长老……最差的也摸到玄极境门槛了。”

听到“玄极境大圆满”这个名号，姜阙胸口突然像被重锤砸中般发闷。

这方世界的修行体系共分五大境界：黄极、玄极、地极、天极，还有那虚无缥缈的极境传说。

每个大境界又划作八个台阶：初窥门径、登堂入室、炉火纯青、小成境界、中成境界、大成境界、圆满无缺、最后是传说中的至高境。

她至今不过摸到黄极境圆满的门槛，与观主隔着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如同万丈深渊横亘眼前。

若让玄清观知晓她斩了门人，怕是会派来更棘手的追兵。

姜阙握剑的手紧了紧，剑柄上的鎏金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与其坐等祸事，不如先断其根。这个念头刚起，三尺金锋已化作流光，噗嗤没入道士心口。

那道士喉咙里挤出半声呜咽，瞪圆的眼珠里映着姜阙冷若冰霜的面容，至死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堂堂玄清观内门弟子，竟折在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小神手里。

姜阙抖腕收剑，刃上寒芒如水流转，竟未沾染半点猩红。看着地上渐渐僵硬的尸首，她眼底结着化不开的冰碴。

这种靠血祭凡人强行破境的败类，杀十个都不嫌多。

能养出这般弟子的宗门，怕是早已从根子上烂透了。

山风掠过林梢，姜阙忽然盘膝而坐，周身泛起淡青光晕。

正要吸纳那些飘散的灵气时，整片山林突然死寂，连蝉鸣都戛然而止。

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自天际倾泻而下，仿佛整座山岳都要被碾成齑粉。

姜阙后背瞬间沁出冷汗，指节攥得发白，抬眼望向云层翻涌处。

意识到可能是玄清观的高人察觉到弟子遇险前来探查，姜阙不敢耽搁分毫，迅速处理完现场。

她催动神道之力抹去所有打斗痕迹，又调动庙内积攒的香火愿力，在残破的庙宇外围凝结出淡金色光晕，将残留的血腥味与术法波动尽数笼罩其中。

当最后缕青烟消散在梁柱间，姜阙后背紧贴着斑驳的神台，连呼吸都放得轻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