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诡墓：活人禁地

火光舔舐着苞米，噼啪炸响。

李长生蜷缩在窝棚里，苞米焦糊的味道窜进鼻孔。这鬼地方，除了苞米，啥也不是。他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寒意像蛇一样往骨头缝里钻。

娘的病，还没好。

他想起炕上那张蜡黄的脸，心揪成一团。大夫说，要用百年老参吊命，可那玩意儿，金贵着呢，把他卖了都不值几个钱。

“长生，娘没事，你别愁……”

娘虚弱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他心上。为了钱，他把自己卖给了赵三爷。

县城集市上，人声鼎沸，李长生像只无头苍蝇，四处寻摸着能换钱的活计。他站在一个古董摊前，盯着那些瓶瓶罐罐，心里盘算着家里那几件破烂能卖几个子儿。

“小伙子，看上啥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李长生抬头，看见一个干瘦的老头，正眯着眼打量他。

“没……随便看看。”李长生有些局促。

赵三爷捻着胡须，笑了：“看你印堂发黑，眼窝深陷，家里有事吧？”

李长生一惊，这老头，邪门。

“小伙子，别怕，我是看相的。”赵三爷从怀里掏出一块油腻腻的铜钱，“来，我给你算一卦。”

李长生没吭声，他哪有心思算卦。

“你这卦象，是‘困龙在渊’啊。”赵三爷故作神秘，“不过，龙终归是龙，只要遇到机会，就能一飞冲天。”

李长生心里一动，机会？

“小伙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干大事的料。”赵三爷压低声音，“想不想跟我干一票？”

“啥？”李长生没听明白。

“挣大钱。”赵三爷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在李长生眼前晃了晃，“看到没？刚出土的，汉代的玉佩，值老鼻子钱了。”

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李长生看得眼都直了。

“这……这得多少钱？”他声音有些颤抖。

“少说也得几百大洋。”赵三爷嘿嘿一笑，“怎么样，干不干？”

几百大洋？李长生脑子嗡的一声。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这犯法吧？”李长生犹豫着。

“富贵险中求嘛。”赵三爷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不是急着用钱吗？这是个机会。”

李长生低头，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他想起娘的病，想起家里那间漏风的破屋。

“干了。”他咬牙。

“好！”赵三爷一拍大腿，“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跟我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长生跟着赵三爷，一路来到县城外的一处破庙。庙里，已经有几个人等着了。

“来，长生，给你介绍一下。”赵三爷指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是大奎，力气大，挖坑的好手。”

大奎上下打量着李长生，哼了一声：“细皮嫩肉的，能行吗？”

“别小看人。”赵三爷瞪了大奎一眼，“长生有长生的本事。”

他又指着一个瘦猴似的男人：“这是猴子，鼻子灵，找东西最在行。”

猴子呲牙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还有我，还有我。”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李长生一看，是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我是耗子，打洞最拿手。”

李长生看着这群人，心里有些发毛。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好了，人齐了。”赵三爷清了清嗓子，“这次的目标，是北山的一座古墓。我已经踩好点了，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三爷，这次能捞多少？”大奎摩拳擦掌。

“少不了你们的。”赵三爷嘿嘿一笑，“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保证让你们都发财。”

“三爷，咱们啥时候动手？”猴子急不可耐。

“不急，不急。”赵三爷摆摆手，“等我把家伙事准备好，咱们就出发。”

李长生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长生，你过来。”赵三爷朝他招手。

李长生走到赵三爷跟前，赵三爷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洛阳铲，你拿着。”赵三爷说，“到了地方，我教你怎么用。”

李长生接过洛阳铲，沉甸甸的，冰凉。

“长生，你别怕。”赵三爷看着李长生，语气缓和了一些，“第一次下地，难免会紧张。但你记住，咱们干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胆子要大，心要细。”

李长生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三爷，咱们这次去的，是啥墓？”李长生问。

“据说是清朝一个王爷的墓。”赵三爷说，“里面陪葬品肯定不少。”

“王爷的墓？”李长生心里一惊，“那……那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肯定有。”赵三爷冷笑一声，“但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小心点，不会有事的。”

李长生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好了，大家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赵三爷大手一挥，“这次，咱们要干一票大的！”

众人轰然应诺，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李长生看着他们，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夜幕降临，破庙里燃起篝火。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干粮，喝着烧酒。

“长生，来，喝一口。”大奎递给李长生一个酒囊。

李长生接过酒囊，喝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烧得他胸口发烫。

“长生，你以前是干啥的？”猴子凑过来问。

“没……没干啥。”李长生含糊不清地说。

“看你这身板，也不像干过粗活的。”耗子也凑过来，上下打量着李长生。

“我……我以前是读书的。”李长生低声说。

“读书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读书人咋还干起这个了？”大奎撇撇嘴，“读书有啥用，还不如挖坑来钱快。”

“就是，读书人就是穷酸。”耗子附和道。

李长生没有说话，他不想跟这些人争辩。

“长生，你别听他们胡说。”赵三爷开口了，“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本事，咱们这行，也需要有文化的。”

“三爷，您说的是。”李长生感激地看了赵三爷一眼。

“长生，你好好干，以后有你的好处。”赵三爷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等这次事成了，我给你分一大笔钱。”

“谢谢三爷。”李长生低头。

“好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赵三爷站起身，“大奎，你负责守夜。”

“放心吧，三爷。”大奎拍着胸脯保证。

众人各自找地方睡觉，李长生躺在地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起家里的娘，想起那张蜡黄的脸，心里一阵阵刺痛。

“娘，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挣到钱，给你治病。”李长生在心里默默地说。

火光熄灭。

李长生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