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魔兽的来源

哥哥把叠好的布揣进怀里，轻轻把手搭在腰间的剑上，看向我。

“那么……那是怎样的力量？”

“我不说。”

“哦~”

他的语调低了下来。

不知为何，搭在剑上的手，莫名感到一种异样的恐惧。

“我再问一次。那是怎样的力量？”

“死也不说。”

但这力量绝对不能说。

说出来就糟了。要是这力量被人知道……伊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不管怎样，不管用什么方式。

“……这样啊。那就死也别说。”

“啊？”

从打着哈欠说出这话的哥哥身上，可以看出他似乎对这事没了兴趣。

之前的紧张感都跑哪儿去了？

“你之前说过，你来这个世界之前就死过，对吧？ 然后父亲和大哥就说，说不定你会觉醒。所以就来确认一下。”

“……”

“国王只下了一道严令。要是你拥有力量，就任你处置。”

“啊？”

“你那副傻样是怎么回事？ 你本来就是为了和伊娃在一起才成为结婚对象的。别想着有什么其他非分之想……他们是这么说的。

所以，那股力量随你处置。但要是给这个国家带来危害，我就杀了你，明白吗？”

“不会的。因为有伊娃在。”

“这是什么意思？”

没错。因为有伊娃在，我本不该需要这股力量。

“算了。你脸色很差，今天就回去休息吧。”

“好的。”

“不过，关于能力的事，我会向父亲和大哥汇报。”

“好的。”

怎么回事。我感觉疲惫不堪。

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动……我回头看去。

“这里是哪儿？”

哥哥把之前支开的女仆叫了过来，在她的指引下，我好不容易来到了熟悉的走廊。

途中，我感觉好像碰到了那个平时总是莫名其妙精力充沛的老姑娘，但嫌麻烦，我一脚把她踹倒，用脚尖在她背上蹭了蹭，她居然还挺高兴。

我这是产生幻觉了，太累了吧。

我终于回到住处，直接走进寝室。

我一头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突然胸口一阵难受。

“咳咳！ 呃呃呃！”

好难受……为什么给我这样的力量！

这是我不该拥有的力量。

要是在伊娃身边，绝对不该拥有这样的力量。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感觉恶心。先闭上眼睛，让心情平复一下吧。

别开玩笑了！ 为什么是这样的力量！

“……只是个偶然哦。”

为什么是这样的力量！

“……觉醒者往往会被赋予这个世界所需要的力量。所以只是偶然，你被选中了而已。”

别开玩笑了。是你给我的吧！

“就算是这样，使用力量的不还是你吗？ 又不是别人。说不定你拥有它反而是幸运的。

你自己使用它当然最好……但用在你重要的人身上也可以，用在其他人身上也无妨。

只是，要是用在其他人身上，你重要的人会怎样？”

这一点也不好笑。我全身起满鸡皮疙瘩，开始颤抖。

要是那样做，伊娃会……。

“能力也是一体两面。得到它的人不一定都能幸福。看看你身边的人，得到就幸福了吗？

……你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呢。那个见习骑士，她或许很幸福。

虽然出身贫寒猎人家庭，但她觉醒了。她成了见习骑士，有了收入。比她父母工作挣得还多。”

你想说什么？

“她幸福吗？”

如果能摆脱贫困生活，应该算幸福吧？

“你或许应该多看看别人。

她的父母因为放心不下独生女留在王都，就一起搬了过来。结果两人因此没了工作，在人生地不熟的王都，他们不知所措，只能躲在分到的房子里。女儿看到他们这样，心里很痛苦。

她幸福吗？ 她的父母呢？”

那……只是一种不幸。

“从你的角度看是这样。但周围的人肯定打心底里羡慕他们。这就是人类。

越是给予，就越是贪得无厌，丑陋的生物。

但是，即便如此，你明白给予能力的意义吗？”

谁知道啊，你这蠢货。

“因为看着很有趣。这么有趣的娱乐可不多见。

所以才给予能力。召唤魔法也是我传授的。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每一个都带来了有趣的未来。人类真的很有意思。相互帮助又相互残杀……充满矛盾，却又令人愉悦的生物。”

原来如此。你又是什么？ 最无趣的存在吧？

给别人工具，看着他们相互残杀还觉得开心……最丑陋又无趣的存在。

“没错。……所以从我继承这个位置开始，就改变了方针。我是个异类。这个世界诞生的异类。所以这个世界想要消灭我。”

这说的是什么？

“魔兽数量急剧增加的原因是什么？ 肯定是世界为了寻找新的‘我’，在大量杀人。所以才需要那股力量。为了抵抗才需要。”

所以就算伊娃会变得不幸也无所谓吗？

“……没办法。我消失的话，世界就会恢复原样。这只是最小限度的牺牲。”

是这样吗？哼！ 

“阿尔古大人，您没事吧？”

“……”

为什么伊娃会在这儿？ 外面明明还亮着呢。

“那个瘦干的家伙说，阿尔古大人‘脸色很差，走路都没精打采的’。”

“她这表达可真够奇葩的。”

“是的。”

脸色很差、走路没精打采这种形象，还是只留给那笨蛋大哥吧。

“工作呢？”

“·······我只想着赶紧回来。”

“怎么回来的？”

“用了好多魔法。”

又是远距离传送魔法吧，或者是空间狙击魔法。

这次得给负责善后的部下们带点慰问品，就当是赔罪了。

“阿尔古大人，您没事吧？”

“……”

“？”

“可能有点不太好。”

即便享受着她所能给予的最大奖励——膝枕，我心情依旧好不起来。内心沉甸甸的，隐隐作痛。

“阿尔古大人。”

“嗯？”

“我什么都不懂。所以，一切都听您的。”

“……”

“您想做什么都可以。”

面无表情的她说着，轻轻张开双手，这是表示不会反抗的意思。伊娃就是这么温柔。正因为她如此温柔，我才更要保护好她。

“那我就稍微任性一下啦。”

“好的。”

我起身，与她面对面，然后把脸埋进她的胸口。

由于用力过猛，把她压倒了，但她只是静静地回抱住我，什么也没说。

在这柔软温暖的地方，我静下心聆听，她那“咚咚咚”的心跳声，让人心旷神怡。

“伊娃。”

“嗯。”

“可以……摸摸我的头吗？”

“好的。”

她那温柔的手轻轻动了起来，抚摸着我的后脑勺。

这温柔的暖意，让我想起小时候，每当我向妈妈撒娇时，妈妈也是这样对我的。

嗯，就这一次。没关系的……等我汲取到力量，就会重新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