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当人类决定破坏世界锁链，让链接魔族的大陆跌入空间乱流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他们的错误。阻止了人类，也让我失去了朋友，并被视为叛徒遭到追杀。就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你出现了。”

“你……”一段过往的记忆涌入了妮娜的思维，那是自己居高临下，而眼前落魄的人类正朝着属于魔族的领地奔跑……也许是逃跑？但自己只认为他是一顿可口的美食，然后便是如同羞辱一般将自己的脸按进了土地里。“所以呢？这并不能抹去你对我的羞辱！”

“我拼上一切拯救的族类，竟然要让我做食物、血奴？”我质问的声音并不严厉，却是灵魂拷问。

“那是你应得的。”妮娜只能苍白的反驳，保住她的尊严，只是声音很小，小道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回忆着当初，“你要和我正面较量，我瞬间将你击败，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以为你能听我寻求帮助的请求，结果就是你的态度和狠话让我只能放弃。”

妮娜的双手死死攥着裙摆，“哼，就算再来一次，本公主也不会向你低头的！”

我问：“我赢了，你让我提出要求，还记得那时的要求吗？”

妮娜沉默片刻，咬牙说到：“不许出现在你面前……可恶，现在还提这个做什么，又想羞辱本公主吗？”

我没有等她发飙，直接说：“因为我正在被人类追杀，出现在我面前的你一定会被当场同伴。既然你不是我的同伴，也就没有必要让你和我一起被追杀。顺便说一下，当时追杀我的是‘至强力量’。”

“至强力量！”妮娜的瞳孔一缩，身为血族公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圣骑士之首，人类最高战力，信仰先锋，血族的天敌，那个身穿银色板甲，手持巨剑的中年男人！“原来如此……所以你才……”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即便是现在的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继续娓娓道来的讲述着过往：“结果几天之后你又来了，以‘当时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为借口，你真是懂守规矩的，完美的利用了文字漏洞。”

被我点破他的小心思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仍旧嘴硬的反驳：“那又如何，只要能杀了你，本公主不在乎这些，不过……我还是输了，当时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她的语气弱了几分，略带试探的问我。

我：“我拥有了强大的实力，若只是为了战胜其他种族，岂不是落了下乘，我想要的是所有种族都能共存！你虽然给我造成了一些麻烦，但并没有阻碍我的计划，所以我还是以碾压之姿将你击败了，只是希望你能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

“共存？真是可笑！人类和他们口中的魔族，和我们怎么可能共存呢……”妮娜反唇相讥，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轻松被击败的画面，不甘的咬住下唇。

面对她的讥讽我并未回应，而是继续问：“还记得当初把你击败后的要求吗？”

妮娜的心一沉，“那时你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永远。可那又如何，你以为本公主真的会乖乖听你的吗？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要杀了你！”

我打断了她的无能狂怒，说：“那时‘至高力量’离我只有二十公里，我没有时间和你多做耽搁！”

妮娜倒吸一口冷气，心中的仇恨之火也消散大半，二十公里对于那样强大的存在，什么时候赶到都不足为奇，“所以……你放我走只是不想因为我耽搁时间，不是因为你……”没有继续说下去，神色晦暗不明。

我：“也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闭嘴！”妮娜的身体轻颤，深吸一口气，故作冷漠的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我：“然后就是第三次，那次事件的一年之后，距今三年前。”

“不要再说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妮娜的眉头紧锁，嘴上这么说着也只是想要说服自己，心里已经悄然产生了变化。

我：“当时我已经窥探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理，学会了【凭借】魔法，用来控制你的【控制之力】应该不陌生吧，那是属于人类强者至高力量的规则魔法，如果不是得到他的同意，我是无法【凭借】属于他的固有技能的。当时的我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凭借】了他的魔法，‘至高力量’也愿意与我一起说服人类国王和其他种族达成共存。不仅如此，那是与你对战的我还【凭借】了精灵的【幻想之物】，兽人的【狂暴之爪】。他们，那些种族中的强者也都愿意去说服自己的国家。”

“什么！”妮娜被我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久久才吐出一句，“连他们都认可了你……”那个简单捕获自己召唤出血蝙蝠的人，还有掰断自己利齿的手法，这一刻她高傲的头终于缓缓的低下来，此刻妮娜都明白了，再不是为了遵守与我的约定，而是心服口服。

“妮娜，我本以为能和你好好谈谈，毕竟你是血族的公主啊！”这是我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妮娜瘫坐在椅子上，自嘲到：“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血族公主又如何呢，还不是被你……”

“结果你一直在高傲的放狠话，完全没有要谈一谈的意思，最后我不再用规则魔法禁锢你，放你离开，只希望你这次真的‘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要成为我达成理想的阻碍。”轻轻叹息，“在你苦苦修炼，探索遗迹，闭关提升实力的三年里，在你为了复仇努力的三年里，在你自以为充实的三年里。我联合了矮人族的‘坚实之山’、骷髅族的‘不死之魂’、龙族的‘永恒之宝’……血族的‘真祖之约’。”我一连串说出了八十多个各族中的至强者和他们的规则魔法，每一个名字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都是如雷贯耳。

妮娜不停的战栗，特别是最后听到了还有自己的外祖母，竟然连强大至此的外祖母都被眼前男人说服了，这一刻她的骄傲彻底崩溃，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下，她愤然从椅子上站起，“为什么，为什么不等等我！只要你和我说明白，我一定会……”

“我等不了，我没有时间……今天就是第五年！”这句话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话音一落，古堡内安静了，只有妮娜默默的留着眼泪。许久，“第五年吗……原来，已经到了你最后的期限了吗……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平稳情绪后，我慢慢的说：“你自以为充实的三年，在我看来如同虚度，妮娜公主，放下你的骄傲，你将看到更广阔的天地，你将结识更多的同伴，你将代替我去看新的纪元。”

“我……”妮娜紧咬嘴唇，似有鲜血，身躯颤抖，好像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就会忘记你对我的侮辱吗？”她努力的回想着每一次被掐住脖子的羞辱和不甘。

“不需要感激我，去替我看看所有种族都能和平相处、共同生活的未来吧，动手吧……如果在遇到新的穿越者，记住，他只是一个剩下五年生命的可怜人。”

妮娜看着我毫无防备的样子，手紧紧的握成拳又无力的松开，“不……我做不到，你走吧……”

“我已经走到尽头了。”

妮娜的双眸闪过些许茫然，下意识的摇头否认，“不……怎么会……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你不是还要调和人类和所有种族的关系吗？”

“就在昨天，你结束修炼，心心念念找我复仇的时候，我要做的已经达成了。”

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量，妮娜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声音发颤，“所以……这一切都结束了吗？那我这些年的坚持、努力、修炼又算是什么……”

“那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努力给她一个微笑。

看着我嘴角的微笑，妮娜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为什么……最后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为什么！”

果然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就总以为别人都是高高在上啊，我也只能是一声叹息，声音柔和的说：“没有啊，从第一次我们相遇，你悬浮在空中俯视地上的我，那是公主藐视无名小卒的眼神，高高在上的从来就不是我啊。”

妮娜回忆着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那时的自己是多么不可一世，难道都是自己的错吗？想要张嘴反驳却如鲠在喉。从妮娜的指甲刺向我咽喉的时候我就闭上了眼睛，一直到现在，不是我不想睁眼看她，而是眼睛闭上后就已经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