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终南山行（二）

咱俩跟那帮哥们儿，嗖的一下就在茅草屋旁边搭起了个新的小窝棚（是那种温馨的茅草屋，可不是你脑补的那种简陋茅厕哈）。里面铺了两张软软的黑熊皮当床，咱就这么在满天星星的照耀下，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太阳刚露脸，就被人给“吆喝”醒了。一掀帘子，嘿，站了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哥，自我介绍说：“我叫马清雨，虚岁35了，以前是给地公将军张宝当亲兵校尉的。”咱也赶紧报上大名。

马大哥说：“今天你俩的任务是去收集点粟（就是市场上卖的那种小米），这地方粟多得是，好找得很。”说完，扔给咱俩一人一个大皮口袋，转身就走了。到了那片草地，一眼望去全是像狗尾巴草一样的植物。你一看就嚷嚷：“这不就是狗尾巴草嘛，这东西也能吃？”哎，既来之则安之，想当年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咱这点委屈算啥。说干就干，咱俩东奔西跑，很快就装满了一口袋“狗尾巴草”。

回到住处，找了个有石碾的工具房，把这些草穗一股脑儿倒进石碾里，推啊推，粟米就一粒粒地掉出来了。再扬扬杂质，两大口袋草穗就变成了十斤左右的粟米。咱俩捧着这些粟米去找张无球，他正忙着劈木头呢。咱就说：“就弄了这么点粟米，够今天吃的了，你这是在干啥呢？”他看了一眼粟米，笑着说：“你俩挺能干啊，这么快就弄来这么多粟米，仙人干活就是效率高！”我一听这话，心里那个不乐意啊，大声说：“咱修行的人，常年自给自足，这点活算啥。都一大早了，咱兄弟俩还没吃早饭呢！张大将军，能不能给安排点吃的，至少狗尾巴草种得管够吧！”张无球一听，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来了。笑够了，他说：“好久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想起我弟弟以前也经常这样。这乱世啊，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没。”说完，眼神就忧郁起来了。

我赶紧打圆场：“别伤感了，咱吃饭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得先给咱弄点吃的吧，最好多来点肉。咱找你找了三年，天天在这山里转悠，没吃过一顿好的，你得补偿咱！”张无球一听这话，又笑了，说：“走，咱吃早饭去。”

到了旁边一间房子，一看桌上已经摆了几盆食物，有绿油油的粟米（就是狗尾巴草种），还有野猪肉块和腌山萝卜条。咱仨坐下来就开吃，那粟米虽然没小米软糯，但口感清爽，还有股芳香味。野猪肉也不错，三下五除二，桌上的食物就被咱仨一扫而光。

吃完饭，张无球请咱去他房间喝茶，说那茶可不简单，一般人喝不到。咱怀着好奇心就跟他去了。他房里堆了一堆木头，干脆就搬出茶几席地而坐。泡了茶，咱一尝，嘿，还真有点特别的味道。张无球被咱看得不好意思了，就说：“这茶是咱自己在崖壁上摘的，叫‘猴儿茶’，能换不少银子呢。找你俩来是想商量一下怎么找个有道根的人来修炼《天平清经》，完成天公将军的心愿。”

咱俩对视一眼，说：“你看我俩咋样？咱也修道有所成，现在修《天平清经》应该很快就能上手。咱也是受张角师父和于吉道友的托付来的。”张无球笑着说：“你俩修这个当然可以，现在包括其他兄弟都在修，只是进展太慢。我这有手抄本，你俩可以按这个修炼。谁能修炼到人道大圆满，或者我寿元到了，就把原本交给你们保管。”

咱见他话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留下来一起修炼。反正到哪修行都一样嘛！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十年就过去了。张无球他们几个的胡须和头发都斑白了，还是处于鬼道境界初期。而咱俩呢？你中期，我后期。这部仙经真难修啊！咱查看了他们的寿元，大概还有三十到五十年。这十年里，除了修炼就是一起劳作、吃饭啥的，都成了好朋友了。

咱担心他们这样下去修炼不成，就决定出去找药材炼丹给他们延年益寿。大家虽然不舍，但为了长久陪伴也只能这样了。第二天咱就告别了张无球他们离开了这个住了十年的地方。咱打算去江东和昆仑一带找药材，三五年应该就能找齐。兄弟们吃了延寿丹后能多活二百年呢！加上原本的寿元修炼进入人道境界应该问题不大。进入人道就不用担心寿元问题啦！

走出洞穴，没几步路，《无极观》就映入眼帘。我们前去探望那位老道，发现他这十年真的苍老了许多，简直可以用风烛残年来形容了，牙齿都快掉光了，但头上那个小小的发髻还倔强地高耸着，仿佛在跟时间较劲。他一看到我们，惊讶地说：“二位道友，十年不见，你们容颜依旧啊！是不是吃了什么驻颜丹，或者修炼得道了呀？”我们俩只是笑笑，随便敷衍了几句，然后就开始打听外面的情况。

老道告诉我们，他的一个弟子每年都要出山买盐，所以知道些外面的消息。现在大汉朝廷已经不在了，天下被分成了三个国家：曹丕建的魏国，刘备建的蜀国，还有孙权建的吴国。这三个国家天天打来打去，弄得民不聊生，很多地方都荒无人烟了。原来的大汉都城洛阳，被董卓他们烧杀抢掠了一番后，现在也成了废墟。魏国占了江北大片地方，吴国守着江东，蜀国则占据了巴蜀一带。老道建议我们，最好还是别出山了，等天下太平了再出去也不迟。

我们喝了杯茶，跟老道道了别，就出发去山外了。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江东，却发现这里也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饿死的人。曾经繁华的州府大城，现在也变得冷冷清清，行人都面黄肌瘦，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更是让人心生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