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终南山行（一）

在江东的第三年，张角突然找到我落脚之处。我们师徒各自述说着这两年的所见所闻以及所发生的一些大事。从张角的讲述中，能感受对当今天下非常不满：宦官当道、皇帝昏庸、大臣贪婪、百姓疾苦。冀州一路所见更是惨不忍睹：百姓家中无粮、官府仍强行抽派修建宫殿、大街上饿殍满地、收尸者都掩埋不过来。张角对我说：“师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想把《天平清经》所学用于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还天下一个太平！”我非常赞同他的想法并鼓励他去做。

就这样，张角在我这里一住就是三个月。期间我们共同探讨所学、相互借鉴。

有那么一天，三个月后的某个清晨，我正悠哉地做着早课，突然发现，咦？张角这小子居然还没到！要知道，他平时可是比我这个师父还早到的呢。我也没多想，就继续打坐入定，沉浸在修炼的世界里。

等我修炼完毕，一睁眼，哎，张角还是人影都没一个。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对劲，这小子不会搞什么鬼吧？于是我匆匆忙忙跑到他卧室一看，空无一人，问其他人也是一问三不知。他这不声不响地玩失踪，让我心里直犯嘀咕。

过了几天，还是没他的消息，我也就放下了这事儿，继续我的修炼大业。直到有一天，我从肋下摸出那本《天平清经》，一瞅，哟呵，这不是我那本真货，而是个赝品！我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张角这小子是为了这本经书而来的啊！

我这心里啊，又气又恼，这家伙，我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居然盯上了我的宝贝。我当时气得直跺脚，差点失了道心。不过，我还是连夜告别了故友，火速赶往张家堡，准备找这小子算账。

到了张家堡，这小子还没回来，于是我就在他家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这一等就是三年啊！三年后的一天，他终于露面了，我把他堵在家里，好好跟他理论了一番。

这家伙气息旺盛，已经进入人道境界中期了，我才初期呢。他跟我说：“师父，都是弟子不孝，偷取了经书。但弟子是为了天下苍生啊！道德天尊也说了，传经书就是为了救黎民于水火，让天下太平。弟子知道对不起您，但等我解救天下后，一定会负荆请罪。”

我当时听了他这番话，真是又喜又怒，深吸一口气对他说：“你如果早这么说，我肯定能把经书传给你。你看，我修了这么久，还才人道初期，这辈子修到仙道大圆满的希望都渺茫了。你是我的亲传弟子，这些身外物不给你还能给谁？现在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天平清经》，希望你能勤加修炼，早日脱胎换骨，飞升成仙，也不辜负了这部经书。咱们师徒缘分已尽，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张角一听这话，长跪于地，高声痛哭，哭得话都说不清了。我赶紧转过身，匆匆离去，不想让他看到我泪如雨下的样子。就这样，我们师徒俩分道扬镳了。

说起来啊，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仙人留下的宝藏落入邪门歪道手中，那样会增长邪恶势力，给天下苍生带来巨大危害。现在张角已经在黄巾起事中亡故了，听说《天平清经》落到了地公将军张宝手里。这黄巾军大势已去，我就请二位道友火速赶过去，夺得经书，这对你们也是莫大的机缘，也能了却我的心愿。

说完这番话，他起身跪在我们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我们也赶紧跪下，还了三个磕头。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天中午，眼瞅着于吉那家伙被分成两半，咱俩也没敢多逗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出了城就各显神通，朝着江北徐州狂飙而去。

两天的风驰电掣，终于到了徐州，结果一看，哎呀妈呀，这城里简直就是废墟博物馆，十室九空，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大多是穿着铠甲的，看来昨天这儿刚上演了一场守军和敌人的巷战大片。

我使了个小法术，召唤来了几只躲在破房子里的猫，打听打听张宝的下落。其中一只黑猫，长得跟个球似的，还一脸贱兮兮的表情，上来说：“大王啊，小的知道张宝跑哪儿去了。小的原来就是张宝的小跟班，每天在他的大帐里混吃混喝，那日子，啧啧。不过啊，黄巾军一开始势头挺猛，打下了几座城之后，将领们就各有各的小九九了，有的想当土皇帝，有的想抢金子银子，还有的想把漂亮姑娘抢回家当压寨夫人，把起义时的誓言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昨天袁绍大军攻进来，张宝和军师商量了半天，然后就带着二百多亲兵，从东门溜之大吉，去了青州。”

一听这话，咱俩立马又发动法力，直奔青州。到了青州一看，好家伙，曹操的大军已经把城围得跟铁桶似的。咱俩隐身，施展穿墙术，悄咪咪地进了城，直奔城主府，在那儿找到了张宝。这家伙已经彻底垮了，跟幕僚们喝酒喝得跟泥鳅似的。我俩直接闯进去，把他拖到一个小黑屋里，给他醒醒酒，然后拷问他《天平清经》的下落。

张宝这家伙一清醒过来，立马就跪下了，求我们带他出青州城。我跟他说，只要告诉我们经书的下落，就带他出去。这家伙为了活命，也顾不上其他了，哆哆嗦嗦地说：“张角那老头子，因为老是硬要用什么逆天大法，结果把自己给搞垮了，躺在床上起不来，知道自己没几天好活了，就告诉我，等他归天后，去拿他枕头下的秘籍，按秘籍修炼就能得道成仙，还能拥有花不完的钱。要是打输了，也能靠这些东山再起。袁绍大军都快打到家门口了，我没法老待在他身边，就安排了个副将张无球守着，跟他说好了，要是主帅归天了，一定得保护好枕头下的东西。后来，前线传来消息说我哥归天了，我立马安排好军中事务，就直奔大帐。结果到了大帐，等了老半天，都没见张无球的人影，我就派人去找他。结果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我又问我哥身边的人，他们都说，我哥归天前还问了军情，我们实话实说，现在被袁绍大军团团围住，形势不妙。后来，我哥单独召见了张无球，他们说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张无球走后不久，我哥就归天了。然后有人禀报说，张无球三个小时前就拿着我哥的腰牌出城了。我赶紧下令捉拿他，又派了十八路探子去找他，几天后从长安传来消息，说他一路狂奔，直奔秦岭去了。张无球武艺高强，探子不敢跟得太近，只知道他进了终南山一带。我又派了几批高手去找他，结果都是有去无回。这边战事又紧，我也没办法多顾了。”

我这人吧，就是不太信他的鬼话，于是就用了搜魂秘法，嘿，结果跟他说的差不多。晚上，我们就带着张宝出了青州城，在没人的地方把他给放了，然后直奔终南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