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除魔卫道

正想开口解释，却见林雪已经走到了墙边的书架旁。她修长的手指在一排排古籍上轻轻划过，最后抽出了一本泛黄的线装书。

“《符箓入门》，把这个先看完。”她将书递给我，“等你能画出基础符箓，再来找我。”

我接过书，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指，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蹿过全身。林雪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手，耳根悄悄泛起一抹红晕。

“还不快滚？”她佯装恼怒地挥了挥手，“别以为会两下子就了不起，在这里，实力才是硬道理。”

我抱着书，嘿嘿一笑：“多谢师姐指点。”转身离开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下，那抹红白身影依旧明艳动人。

离开符阵堂，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这次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符箓天才，还得到了一本珍贵的入门书籍。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结果还算不错。

我摩挲着手中的线装书，能感受到书页间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看来这本书也不是普通的典籍，说不定里面藏着不少符箓的奥秘。

漫步在基地的林荫小道上，月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方才的画面，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眸，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无法轻易忘怀。

重回石屋，迫不及待的打开《符箓入门》。不知过了多久，石屋里闪现一道靓丽的身影，“跟我去吃饭吧。”林雪出现在我面前，说道。

原来我竟然一直看书，以至于错过两顿饭，我起身伸个懒腰跟着她走向食堂。

镇魔军团的食堂位于地下二层，空间并不算大。十来张圆形木桌零散地摆放着，三十来把石制座椅像是沉默的卫兵，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厨房飘来的食物香气，让人说不出是熟悉还是陌生。

我跟在林雪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环境中回响，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里比外面的阴气还要重几分。厨房里传来规律的咔咔声，那是刀具砍在砧板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别紧张，新人都这样。”林雪似乎察觉到我的不适，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很轻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习惯就好。”

走到取餐窗口，里面漆黑一片，只能依稀看到两个人影在忙碌。其中一个身影格外熟悉，正是那个脾气暴躁的李旭。

“要点什么？”窗口里传来沙哑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林雪就抢先道：“老规矩，土豆烤牛排套餐，两份。别忘了加西瓜汁。”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小李子，今天的牛排可别煎过头了。”

“轰！”

一声巨响从厨房传来，紧接着是锅碗瓢盆乱飞的声音。

“谁再叫我小李子试试！”李旭的怒吼声震得窗口的玻璃都在颤抖。

林雪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从衣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在手中把玩着：“怎么，想再尝尝雳符的滋味？上次炸黑的厨房，可是你自己重新粉刷的吧？”

厨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两份牛排和饮料从窗口递了出来。林雪接过餐盘，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谢谢小李子哦。”

这次，厨房里再没传出任何声响。

我忍不住问道：“他就这么认怂了？”

“当然，”林雪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上次他骂了我一句，我就往厨房扔了张雳符。从那以后，这家伙就再也不敢对我大呼小叫了。”

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下。食堂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两个人。林雪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牛排，神情有些恍惚：“其实李旭人不坏，就是脾气太冲。他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据说打过恶鬼，也杀过妖怪。那些经历，把他的性子都打磨偏了。”

“战场？”我放下手中的叉子。

林雪点点头，目光变得深邃：“我们这行，说好听点是除魔卫道，说难听点就是在刀尖上讨生活。每次任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所以大家都很珍惜眼前的时光。”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沉。外面的世界一片祥和，可在这地下食堂，在这镇魔军团，却充满了生死未卜。

正想着，食堂的大门被推开。一支小队拖着疲惫的步伐走了进来。

五个人，三男两女，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子，一身黑色紧身作战服，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他们身上都带着伤。走在最后的女孩肩上缠着绷带，暗红的魔迹从绷带下渗出；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手臂上有道狰狞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看起来依然触目惊心。

“那是飓风小队，”林雪的声音压得很低，“领头的是孟霜，幻术师，刚晋升天阶。整个部队里，就属他们实力最强。”

“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我小声评价。

“那是当然，”林雪神色凝重，“上个月有个新人不知天高地厚，嘲笑人家是花瓶队长。结果被孟霜用幻术折磨了整整一天，差点疯掉。从那以后，再没人敢小看她。”

飓风小队的人径直走向取餐窗口。孟霜只说了一个“老规矩”，很快，五份餐点就送了出来。

他们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沉默地吃着饭。没人说话，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食堂里回响。

“他们这次的任务很艰难，”林雪叹了口气，“听说是去清理一个百年老宅，里面有个怨气极重的厉鬼。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我看着飓风小队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的残酷。在这里，每一顿饭都可能是最后的晚餐，每一次告别都可能是永远的离别。

一个小时后，我和林雪走出食堂。地下通道的灯光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记住，”林雪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在这里要学会保护自己。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好说话，也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改正的机会。回去继续看你的书吧。”

她的眼神很认真，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番话不像是在给新人建议，更像是在宣告一个残酷的现实。

刚回到石屋，看到钱云河站在屋内，“跟我来，你们要在那里守候三天。”

“我们？还有谁？要去那里？”不容我有疑问，跟着他走出了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