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死抉择

我握紧了拳头：“为什么要这样？这些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怨魂早已失去理智，它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和重生。”宋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现在的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怜的女子了。”

夜空中，几只漆黑的鸟影掠过，它们拖着长长的阴气尾迹，无声地穿梭在云层间。那不是活物，而是死去鸟儿不散的魂影。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股诡异的气氛中。

“再有一天，封印就要破了。”宋闲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我能感受到封印之内那缕怨魂对我的召唤，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它已然拥有冥阶的实力，这种力量远超我们的想象。

“杨爷爷还没有回来吗？”我问道。

宋闲摇摇头：“他去寻找故友支援，但恐怕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爷爷匆匆赶来，他的面色极为凝重。

“情况不妙，”杨爷爷喘着粗气说道，“我找遍了所有可能帮忙的人，但他们要么已经故去，要么远在他乡。”

“那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宋闲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杨爷爷从怀中取出几张符箓：“这是我最后的存货，都是雳符，威力不小。”

夜色渐深，远处的百鬼冢已经成了一片鬼蜮。数十道阴魂在半空盘旋，黑炎冲天，仿佛地狱之门即将开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阴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村里的狗儿都蜷缩在角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偶尔有几声呜咽，却很快就被压抑下去。这些畜生对危险的直觉远比人类要敏锐得多。

“它来了。”宋闲突然说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步向我们走来。那是我母亲的身体，但现在被怨魂所操控。

“我的本体，终于要重聚了。”怨魂发出尖利的笑声，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杨爷爷二话不说，直接撒出数十道雳符。符箓在空中化作道道雷光，向怨魂劈去。然而，怨魂只是轻轻挥手，那些雷光就如同泡沫般消散。

“这种程度的攻击，也想伤害我？”怨魂嘲讽道。

宋闲立即结印，一道金色的光罩将我们笼罩其中。但下一秒，光罩就在怨魂的攻势下出现裂痕，很快就支离破碎。

“你们的道行太浅了。”怨魂说着，召唤出四具魂将。这些魂将手持冥缚索，散发着浓重的死气。

我知道，这将是一场生死抉择的战斗。体内的阴阳之气在疯狂涌动，似乎在回应着怨魂的挑衅。

“小心！”杨爷爷的声音刚落，一具魂将就已经冲到我面前。

我本能地闪避，但还是被锁链擦中了手臂。剧痛传来，那块皮肤立即变得发黑。

“孩子，不要恋战！”宋闲大喊着，同时甩出几道符咒，暂时逼退了两具魂将。

杨爷爷则在不断施展道法，试图削弱怨魂的力量。但效果并不明显，反而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们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怨魂发出刺耳的大笑，“看来，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说着，它抬手凝聚出一团漆黑的能量球。那能量球中蕴含的死气之强，让我们都感到一阵心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鸡鸣。

怨魂的动作顿时一滞，它恼怒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该死的畜生！”

“天要亮了。”宋闲低声说道，“我们能撑过去！”

然而怨魂却狞笑起来：“你们以为，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

它猛然提升气息，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四具魂将同时发动攻击，冥缚索呼啸而来，仿佛要将我们撕成碎片。

杨爷爷的寿元在燃烧，烈焰冲天，丝丝缕缕的金色火苗如游龙般环绕周身，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那炽热的光芒映在众人脸上，勾勒出一张张惊骇的面容。

强大的万灵之力在他体内达到巅峰，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却也预示着生命走向终点。每一缕气息的爆发，都在无情地消耗着他仅存的寿命。

“不...不要！”我声音嘶哑，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目睹这一幕，我的心如刀绞，眼眶发烫。从爷爷到老秦，再到杨爷爷，一个个与我亲近的人为了救我，竟都选择了燃烧寿命这条不归路。

杨爷爷的双眸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燃烧二十年阳寿，瞬间威能暴涨。那缕附在我身上的怨魂如遇烈日的冰雪，根本不是对手，慌忙退出我的身体，转而钻入我母亲体内，朝着百鬼冢的方向急速逃窜。

“小昊，接住这道万灵之力！”杨爷爷低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纯净的命气如春风般涌入我体内，激活了沉寂已久的玄阴之力。那感觉就像是干涸的河床突然迎来了山洪，每一寸经脉都在欢呼雀跃。

“这便是万灵之力的力量吗？”我喃喃自语，感受着体内奔涌的暖流。

杨爷爷没有理会我的疑问，身形一闪，追至百鬼冢。他掌心凝聚着耀眼的金光，一掌震出那缕藏在我母亲体内的怨魂。阴冷的鬼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老不死，你敢！”怨魂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杨爷爷冷笑一声：“与你同归于尽，我也算对得起当年的老友了。”说着，他周身的气息再度暴涨，仿佛要将整个百鬼冢都笼罩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树叶在强大的气场下瑟瑟发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阴冷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万物宗徒，枉费心机，还不是一场空！”

那声音如同寒冰利刃，刺得人心底发寒。我心头一颤，那个神秘人终于现身了。

宋闲站在我身旁，面色凝重：“果然是冥阶高手！这股气息...不简单。”

只见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瓶，吸入一缕气息后快速结印。刹那间，百鬼冢上空突兀地出现了一道由鬼火凝聚而成的城墙，横亘在杨爷爷与怨魂之间。

气浪翻涌，阴气爆裂。杨爷爷的身形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倒飞而回，我连忙冲上前接住他。入手的温度让我心头一紧，他的身体竟然冰凉刺骨。

将他小心翼翼地扶到阎杨树边靠着，却听得头顶传来一声悲叹。那是阎杨树发出的声音，仿佛也在为眼前的一切感到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