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饭馆里的阴谋

县城里的小饭馆人声鼎沸，油烟气混杂着酒香，让整个空间弥漫着市井烟火气。赵铁牛独自缩在角落里的桌位，面前摆着七八个空酒瓶，手里还攥着一瓶刚开的啤酒。

微黄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憔悴。眼窝深陷，胡茬横生，整个人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机械地往嘴里倒着酒，喉结上下滚动，却尝不出半点滋味。

最近这段日子对他来说简直是噩梦。先是花了大价钱准备承包的鱼塘黄了，几十万打了水漂。紧接着又被一个毛头小子当众打得像条狗，这让他在道上彻底丢尽了脸面。

最让他憋屈的是，那些平日里对他马首是瞻的小弟，现在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连个屁都不敢放。曾经高头大马的赵铁牛，如今沦落到只能独自在这种地方借酒消愁。

“妈的！”他突然怒吼一声，抓起酒瓶狠狠砸在桌上。

“咣当”一声巨响，酒瓶应声而碎，酒水四溅，溅湿了他的衣襟。周围的食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哎呦，这不是二炮兄弟吗？”

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身边还挽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女人穿着暴露，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

赵铁牛抬眼瞥了一下，认出这是本地有名的二流子钱文亮。这人平日里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在道上名声并不好。

钱文亮毫不见外地在他对面坐下，还熟练地朝服务员要了副碗筷。那浓妆女人也扭着腰肢坐在了钱文亮身边，不时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赵铁牛。

“干什么？”赵铁牛没好气地问，“我可没心情陪你喝酒。”

钱文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二炮兄弟，何必这么见外呢？咱们好歹也算是老相识了。”

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示意：“来，喝一个。”

赵铁牛懒得理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下。

“听说最近遇到点麻烦？”钱文亮状似随意地问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提到这个，赵铁牛的脸色立即变得阴沉起来。他重重地把酒杯摔在桌上：“关你屁事！”

“别这么大火气嘛。”钱文亮往他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我这不是来帮你的吗？”

赵铁牛冷笑一声：“就你？能帮我什么？”

钱文亮也不生气，反而神秘兮兮地说：“二炮哥，我可是知道那小子的底细。要不要听听？”

这话一出，赵铁牛的眼神立刻变了。他死死盯着钱文亮：“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城东的一处民房内。

陈龙威正和小姨宫秋菊面对面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几个家常小菜，香气四溢。

“多吃点。”宫秋菊温柔地给他夹了块红烧肉，眼神中满是关切，“最近瘦了。”

陈龙威低着头猛扒饭，不敢抬头看她。自从上次的“小内内事件”后，每次见到小姨，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心虚和尴尬。

宫秋菊似乎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继续说道：“对了，快开学了，你是准备在学校租房子还是回家住？”

听到这个问题，陈龙威抬头看了眼小姨。只见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觉得吧，得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他想都没想就回答，“学校那么远，回家也不方便。”

宫秋菊眼睛一亮：“说的也是，要不我去照顾你吧”

“不用了，小姨。我也该独立了。”陈龙威一本正经的说道：“鱼塘的前期工作做的很不错，等我去学校了，鱼塘有大壮守着，以后的收益也很可观，以后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宫秋菊看着他，那眼神里却带着复杂的情绪。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大壮发来的消息：“龙威，有空吗？帮我看看这批虾苗怎么样？”

总算有个正经事可以做了。他立刻回复：“在哪？我马上过去。”

“还是老地方。”

收到位置后，陈龙威立即动身前往。

一个半月过去，池塘里的小虾全都蜕变成了红彤彤的大家伙。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陈龙威和周大壮蹲在池塘边，一个个地收地笼。每掀开一个地笼盖子，里面的大虾就在阳光下闪着油亮的光泽。

“龙威，你快看这个！”周大壮眼睛放光，小心翼翼地从地笼里捞出一只特大号的虾子，“比我拳头还大呢！”

陈龙威伸手接过，虾子在他掌心扭动着，确实份量十足。他轻轻抚摸着虾子油亮的外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池塘的虾，可是他重生后第一桶金的希望。

“大壮，咱们得抓紧了。”陈龙威把虾放进泡沫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些虾再养两天就过了最佳食用期。”

周大壮点点头，加快了动作。二十个地笼，一个比一个沉。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才把所有的虾都收进了泡沫箱。

“明天一早去县城！”陈龙威拍了拍手上的水渍，目光扫过十几个装得满满的泡沫箱，心里盘算着该去哪个市场卖更合适。

周大壮挠了挠头：“龙威，咱们没有三轮车啊。”

“我去找三叔借。”陈龙威说着就往村里走去。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陈龙威站在三叔家门口，有些忐忑。三叔家的三轮车是全村最新的，平时都舍不得借人。

“龙威啊，你这是......”三叔正在院子里修理农具，看到陈龙威有些意外。

“三叔，我想借您的三轮车用一天。”陈龙威搓了搓手，“我保证会小心开，明天晚上就还您。”

三叔放下手里的工具，若有所思地看着陈龙威：“是要去卖虾吧？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在养虾。”

陈龙威点点头。

“行吧，”三叔擦了擦手，“不过你得答应我，路上开慢点。那三轮车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钱才买的。”

“谢谢三叔！”陈龙威连忙点头。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陈龙威就开着三轮车来到鱼塘边。周大壮已经在那等着了，两人麻利地把泡沫箱往车上搬。

“龙威，你说咱们这些虾能卖多少钱？”周大壮一边搬箱子一边问。

陈龙威算了算：“按现在的市价，一斤至少能卖三十块。咱们这有二百多斤，怎么也得六七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