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晚饭何时好

沈桃桃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转身回到灶前，继续照看那锅黄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灶膛里的火苗忽明忽暗。沈桃桃连忙起身，小心翼翼地添了些柴火。

她看着渐渐旺盛的火焰，突然想起了小何。那个骗了她和母亲的小姑娘，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她知道小何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接近她们，但那些日子里的欢声笑语，难道真的全都是假的吗？

沈桃桃伸手摸了摸锅里的黄豆，温度似乎有些偏高。她连忙调整了火候，又翻动了一下豆子。

夜渐渐深了，灶房里只剩下柴火燃烧的细微声响。沈桃桃坐在矮凳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锅黄豆。

如果能成功制出曲霉，再做成酱油，不仅可以改善家里的伙食，还能拿出去卖钱。

沈桃桃蹲在灶房前，专注地照看着黄豆制曲霉。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动了她。

她猛然站起，动作迅速地扯来竹匾遮挡灶膛微光。双眸在黑暗中紧盯栅栏门，不敢出声。她悄悄躲到灶房门后，手中紧握防狼电棍。

外面敲门声只响了两三下便停，接着传来一道低沉男声："桃姑娘..."

沈桃桃一怔，觉得声音耳熟。来人顿了顿，主动道："别紧张，是我，正安。"

她拧起眉心，压低嗓音问："正安？你大晚上来我家做什么？"

正安察觉她的紧张，忙解释："姑娘，我是奉主子命令来问问...晚饭何时才好？"

沈桃桃一愣，这才想起下午被小何的事搞得心烦意乱，忘了给他们送饭。她有些愧疚，沈雨轩应该回镇上了，但谢彦玉和正安怕是饿着了。

她低声回应："抱歉，我这就给你们拿饭。"

匆匆回到灶房，沈桃桃从厨房拿出几个热腾腾的饭团，放进海碗。这原是为孙氏准备的，现在正好给谢彦玉他们。

栅栏门开了条缝，她将海碗递出去，小声道："正安，劳烦回去说声，这顿饭钱我不收了。以后的饭食我也不做了，你们另请他人吧。"

正安接过碗，闻到饭香不禁吞咽。他有些为难："姑娘，这事我做不了主，不如明日你亲自去跟主子说。"

说完，他微微躬身，转身匆匆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沈桃桃无奈撇嘴，只好回到灶房继续忙活。

正安健步如飞，很快回到钱家老宅。

"主子，饭食来了。"他将碗放在桌上。

谢彦玉从书卷上移开目光，只见碗里堆着四个比拳头还大的绿团子。正安剥开叶子，露出里面香软的白米饭，饭粒上泛着油光。

"主子请用。"正安端上饭团，欲言又止。

"有事直说。"谢彦玉挖了口饭放入嘴中。

正安支吾道："桃姑娘说...她明日...不会再给主子做饭了。"

谢彦玉正细嚼慢咽，闻言忽然一噎，眸中闪过惊愕。正安忙递上茶水，顺便将与沈桃桃的对话复述一遍。

谢彦玉眉峰深蹙，正要开口，忽听院外传来轻微马蹄声。他顿时噤声，侧头望向门口。

正安去查看，回来时身后跟着个黑衣人："主子，是正岳来了。"

正岳单膝跪地："公子恕罪，正岳来迟了！"

"起来吧。"谢彦玉示意正安。

正安立即会意，取出个包袱递给正岳，压低声音："这是主子中箭时的衣服，速带回京中，宣布主子死讯！"

与此同时，村中另一边突然灯火通明。

"啊——！"卢梅香家传出凄厉尖叫，"我的儿啊，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地上躺着两个血人，奄奄一息。卢梅香老泪纵横，浑身发抖。

"天杀的，是谁干的？我可怜的相公啊！"陈氏吓得脸色煞白，险些晕厥。

卢梅香丈夫匆忙穿衣出门："我去借驴车，立马送儿子去镇上找大夫！"

这一夜，柳湾镇注定不会平静。

屋内，谢彦玉正沉思着沈桃桃的话。他眉头紧锁，似在权衡什么。正安和正岳静立一旁，等待指示。

卢梅香家仍然灯火通明。她守在儿子床前，眼泪簌簌落下。陈氏在一旁抽泣，不时用湿布擦拭丈夫额头。卢梅香丈夫已骑驴车赶往镇上，寻找大夫。

村中其他人家虽已熄灯，但许多人仍在暗中议论纷纷。有人猜测是仇家所为，有人怀疑是山匪作乱。各种猜测在黑暗中悄然流传。

谢彦玉屋内，气氛越发凝重。正岳低声汇报了些什么，谢彦玉眉头越皱越紧。他挥手示意正岳退下，然后对正安低语几句。正安点头应下，快步出门去了。

灶房内静悄悄的，沈桃桃将锅中的黄豆小心翼翼地转移到竹匾上。她的指腹轻轻揉捏着泛白的豆块，将它们打散分开。散去热气后，她重新盖上布，存入空间里。

她悄悄淘米下锅，准备为孙氏做饭团。火光在灶膛里跳跃，照亮了她专注的侧脸。约莫一刻多钟后，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便离了灶。

为避免打扰他人，沈桃桃进入空间的厨房，用意念操控菜刀剁肉。然而，这样耗损精神力太甚，等剁完饭团馅儿，她已累出一额头细汗。

她将肉馅取出，下锅煎炸，调料爆香出汁。手指灵巧熟练，几个动作间，圆滚滚的饭团便成形了。叶片切好，饭团上淋上调料汁，再用叶子紧密压实。不多时，几个绿油油的饭团便做好了。

翌日，沈桃桃察觉到孙氏起身，也跟着醒来。见孙氏要去做早饭，她急忙趿上鞋，先一步出了门。

很快，灶房烟囱就升起了袅袅炊烟。孙氏走到灶房门口，惊讶地发现灶台上已放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团。

"桃桃，你这是......"孙氏话未说完，沈桃桃已将饭团塞到她手中。

"娘，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现在家里不愁吃的，咱们可不能亏待自个儿的肚子。"沈桃桃笑着说，腮边露出两个小梨涡。

孙氏低头点点头，喉头哽咽，眼眶泛出酸涩。沈桃桃见状，急忙岔开话题，说自己饿了。

吃过早饭，孙氏揣上饭团正要出门，忽听门外响起敲门声。

"砰砰砰"几下，钱乡长的声音传来。孙氏连忙开门，沈桃桃也小跑出来。

钱乡长开门见山道："买地和立女户的事已经登记上了。不过量地得排号，约莫两三天才能轮到咱们村。至于立女户方面......"

他目光在孙氏和沈桃桃身上扫视，神色有些为难："衙门那边说，你们家情况特殊，需要更多证明。比如亲族的证明，或者邻里的担保。"

孙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沈桃桃却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钱乡长，这事就麻烦您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她沉稳地说。

送走钱乡长，沈桃桃转身对孙氏说："娘，别担心，我有主意了。我们去找村里的长辈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