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立为太子

“那不过是他们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冷江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棋子，“他们想我死，却又不敢太张扬。舅舅暗中查了许久，收集到了不少证据。若是公布出来，三位皇叔必将失去争位的资格。”

晏守诚眼中精光一闪：“你舅舅好本事。不过，就算他们三个退出，你父王也未必能当上太子。朝局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儿子明白。”冷江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楚先生说，朝中大臣更倾向于端王，而皇祖父可能想扶持年幼的六皇叔。即便三位皇叔退出，对父王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他沉思片刻，轻声补充：“况且，父王并无这个野心，这个位子于他而言是祸非福。”

晏守诚欣慰地看着他：“你能看得这么透彻，我也能安心了。你现在只要安心读书习武就好，其他的事不用想那么多。”

冷江点点头：“都听父亲的。”

父子二人又说了会话，晏守诚起身去找鲁霖，想劝他暂时按兵不动。冷江伸手拾起一枚黑子，在指间转动。他想起小时候在宫中的种种，想起那些惊心动魄的夜晚，想起逃离龙门城时的狼狈。如今虽然过去多年，但那些记忆却始终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门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抬头望去，却见晏守诚匆匆回来，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父亲？”冷江站起身，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晏守诚摆摆手：“没什么大事，你舅舅说龙门城那边又有消息传来。”他顿了顿，“最近朝中局势有些微妙的变化，你要多加小心。”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房车的挡风玻璃上，冷欣然懒洋洋地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手边散落着各色零食的包装袋。她一边嚼着薯片，一边盯着投影屏幕上放映的电影，时不时发出轻声的感叹。

房车已经成了她最喜欢的私密空间，在这里不用顾及任何人的眼光，可以尽情地放松自己。零食的香气和电影的背景音乐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惬意的氛围。

晏守诚靠在她身边，目光却不在电影上，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的侧脸。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你说我咋就这么幸运，能遇到你呢？”晏守诚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

冷欣然嘴里塞满了薯片，含糊不清地答道：“谁知道呢，难不成我出生时天降祥瑞，彩霞漫天？”她说着，还夸张地挥了挥手，几片薯片屑随之飘落。

“你还真说对了。”晏守诚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冷欣然动作一顿，薯片差点呛在喉咙里。她连忙坐直身子，不可思议地看向晏守诚：“等等，你认真的？”

晏守诚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当然，你根本不知道小江出生那天有多神奇。以前我总以为这些都是编出来的，现在我信了。”

“什么神奇？”冷欣然把手里的薯片放下，全身心投入到这个话题中，“该不会是鲁霖瞎编的吧？”

晏守诚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意：“是小江亲口说的，后来我找鲁霖求证，他们说的一模一样。那天的景象，在龙门城几乎无人不知。”

冷欣然双眼放光，往晏守诚身边凑近了些：“快说说。”

“那是个暴雨天，”晏守诚的声音轻缓，仿佛在讲一个古老的传说，“龙门城下着瓢泼大雨，狂风呼啸，街道上积水成灾。可就在小江呱呱落地的那一刻，暴雨戛然而止，乌云散尽，天空瞬间晴朗如洗。”

他顿了顿，继续道：“最不可思议的是，无数喜鹊突然飞到齐王府上空盘旋鸣叫，整个龙门城的人都被惊动了。那场面，简直就像是上天在为他的降生庆贺。”

冷欣然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会是在逗我吧？这也太玄乎了。”

“我现在什么都信。”晏守诚耸耸肩，“咱们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冷欣然眉头微皱，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陈玉上辈子找小江，是因为知道他将来能当天子？”

“聪明。”晏守诚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打的好珠筹，想提前结个善缘，可惜撞上咱们了。”

冷欣然心中突然涌上一丝不安：“这样做会不会改变她的后半生？”

“放心，该是他的终究是他的。”晏守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马车的门被敲响，管家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老爷，大事不好了！端王被立为太子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打破了房车内的宁静氛围。冷欣然和晏守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消息传遍龙门城，朝中众人纷纷前去道贺，端王府门庭若市，车马不绝。然而晏守诚却躺在家中养病，对外宣称身体不适，暂时不见客。

就在这时，钱琛础一进门就一脸愁容，仿佛肩上压着千斤重担。

晏守诚靠在软塌上，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按理说不该高兴才对吗？”

钱琛础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高兴什么？我看钱氏要完了。”

“端王当了太子，你们不是最大的功臣吗？”晏守诚试探着问道。

“功臣？”钱琛础愤愤道，“我们不过是出了点银子罢了。现在钱氏上下都飘飘然，以为攀上了高枝，殊不知危机才刚开始。”

晏守诚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你是担心太子之位来得太快？”

“是啊。”钱琛础说道，“南边战后百废待兴，北边战事吃紧，朝廷还要剿灭五万义军。更麻烦的是燕王、晋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摊子事，谁扛得住？”

“你倒是看得明白。”晏守诚点点头，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钱琛础继续倒着苦水：“我那些庶兄还在争着往太子跟前凑，父亲和二叔也由着他们胡来。真是不知死活。”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封请帖上。

晏守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太子还给你送来了请帖？”

“他是冲着你来的。”钱琛础坦白道， “想通过我拉拢你。”

晏守诚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他原本以为能置身事外，没想到还是被卷了进来。这朝堂风云，当真是避无可避。

冷欣然推开房门时，正好看见晏守诚将一封请帖丢进垃圾篓。屋内的气氛凝滞得令人不适，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地板上，将那封被揉皱的请帖映得格外刺眼。

她端着药碗站在门口，踌躇片刻才迈步进去：“怎么，又有人惹你不快？”

晏守诚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端王让钱氏办酒宴，邀请我去捧场。呵，我可没这个闲心陪他们演戏。”

冷欣然将药碗放在桌上，弯腰捡起那封请帖。纸张上的墨迹已经有些晕染，但那份端王府的威仪依然清晰可见。她轻轻抚平褶皱：“你这人怎么这样冲动？新任太子的请帖也敢往垃圾篓扔，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都快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了，还要我给他面子？”晏守诚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冷欣然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端王既有权势又有手段，若是真惹怒了他，一家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晏守诚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他目光落在药碗上，故意转移话题：“这药也太难闻了，干嘛非要端来？整个院子都是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