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没有退路

“父亲！”陈世子急忙去扶。

“先，先由着她去......”长安伯气若游丝，“你，你且等着早朝再说......”

“她害您至此，难道就不管了吗？”陈世子双手颤抖，眼中含泪。

“不行，她，还有用......”

陈世子扑在床边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陈玉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站在铜镜前，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那张精致的面容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

她轻轻抚摸着梳妆台上的玉簪，这是祖父去年送给她的生辰礼物。记忆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那时的祖父还是那般威严，那般疼爱她。可如今......

陈玉望着镜中的自己，眼底浮现出一丝迷茫。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明日就要进宫面圣，她必须赢，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整个长安伯府的未来。

书房里，几个丫鬟正在收拾案几上的奏折和书籍。陈玉走进去，随手拿起一本兵书翻看。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研读这些，为的就是能在朝堂之上立足。

“小姐，要准备晚膳了。”贴身丫鬟玉衣轻声提醒。

陈玉摆摆手：“不用了，我要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进宫。”

陈玉进宫的消息传开后，龙门城一片哗然。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处处都能听到人们低声议论。这位虑宁郡主再次成为众人热议的焦点，不少人都在猜测她这次又献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给天子。

“听说了吗？虑宁郡主昨日又进宫了。”一位穿着绸缎的妇人捏着手帕，凑近身边的姐妹低声道。

“可不是，这都第几回了？也不知道她手里到底握着什么好东西。”另一位妇人眨了眨眼，“你说她会不会有什么秘密？”

“嘘！”周围的人纷纷做出噤声的手势，“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长安伯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按理说陈家应该要遭受重创才对。可偏偏事情峰回路转，不仅陈世子被提拔为兵部侍郎，就连陈家嫡长孙都进了虎贲卫。这转变来得太突然，太出人意料。

冷欣然坐在房中， “你有什么想法？”她抬头看向晏守诚，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晏守诚沉吟片刻，低声道：“天子这般作为，必然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好处。”

“比煤矿和玉山还要珍贵的东西？”冷欣然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或许是丹药。”晏守诚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想想，对一个帝王来说，什么最重要？”

冷欣然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延年益寿的丹药？”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正是。”晏守诚走到她身边坐下，声音压得更低，“玄德皇前些时日服毒与太皇太后斗法，虽然解了毒，但身子必然受损。如今有延寿之药，他怎能不动心？”

冷欣然冷笑一声：“这陈玉倒是好算计，难怪敢如此肆无忌惮。”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可这丹药......”

“别担心。”晏守诚起身拉住她的手，“这种丹药，从来都是饮鸩止渴。陈玉这是在害他。”

冷欣然侧目看他：“你打算揭穿这件事？”

“不急。”晏守诚眸光深邃，“让时间来证明一切。”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宫墙上，“有些事，不需要我们出手。”

夜色渐深，龙门城的街道上已经看不到行人。但在一些深宅大院中，还有不少人在打探着有关陈玉进宫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冷欣然便带着几个孩子来到城门附近的酒楼。大军即将凯旋，街道上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沿路张贴着大红喜庆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欢腾的气息。

“娘，爹爹什么时候能到啊？”冷江趴在窗边，眼巴巴地望着远处，小脸上写满了期待。

冷欣然看着儿子踮起脚尖张望的模样，心中一软：“快了，你再等等。”她伸手理了理儿子有些凌乱的衣领。

阿莲倒是显得从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喝茶。她时不时和葛医师讨论几句药铺的事情，谈吐间透着几分稳重。

“医师，您看这批新到的草药如何？”阿莲将一个小包裹递过去。

葛医师接过仔细查看，点头赞许：“不错，都是上等的药材。”

楚岳虽然在和冷欣然聊着农资店的事，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新型种子的关心。

“那些种子真的能有那么高的产量？”他又一次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冷欣然无奈地笑了：“楚先生，这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小麦的产量您也见过，至于其他的，等开了店，您随时都可以来看。”

“这可是关系到百姓生计的大事啊！”楚岳激动地拍着桌子，“如果真能提高产量，那可就太好了！”

酒楼里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街道上的人群也越来越多。远处传来阵阵锣鼓声，街道两旁的百姓顿时沸腾起来。

“来了！”冷江兴奋地大叫，“我看到旗帜了！”

冷欣然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队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一次，她倒要看看，陈玉的算计能不能得逞。

街道上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人群开始向两边挤压。远处的军队已经清晰可见，马蹄声和铠甲碰撞的声音渐渐传来。

远处的军队已经接近城门，百姓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冷江已经按捺不住，在椅子上蹦蹦跳跳。

“还不到时候。”冷欣然按住儿子的肩膀，“等队伍过来了，我们再下去。”

楚先生站在窗边，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叹了口气：“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吉时将近，龙门城南门大街上早已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的茶肆酒楼张灯结彩，各家店铺门前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节日的喜庆气氛，百姓们摩肩接踵，都想亲眼目睹凯旋的军队。

店铺雅间里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人翘首以盏。有的人不惜重金，只为能在这日子里占个好位置。连楼下的茶水铺子都坐满了人，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

冷欣然站在窗边，目光落在街道两旁来回奔走的官兵身上。这些兵士们不停地呵斥维持秩序，脸色都涨得通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然抵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

“欣然，要不要喝点茶水？”葛医师端着茶盏走过来，“这都站了半个时辰了。”

冷欣然摆摆手，“不用了，我不渴。”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街道，显露出几分紧张。

葛医师叹了口气，将茶盏放在一旁的案几上。他看着冷欣然清瘦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太合适。这大半年来，冷欣然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到啊？”阿莲踮着脚尖，小手紧紧抓着窗框，一张小脸写满了期待。

冷欣然低头看着女儿，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快了，很快就能看到爹爹了。”

话音刚落，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一队仪仗缓缓而来。端王带着文武大臣从宫里赶到，浩浩荡荡的队伍让百姓们稍稍收敛了几分。

“听说一路上遭遇了十几次暗杀。”葛医师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每次想起来，我都替守诚捏一把汗。”

冷欣然眉头微蹙，心底涌上一丝烦闷。这些日子里，每当暗杀的消息传来，她总是整夜难眠。明明晏守诚就在军中，却偏偏有人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