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流放边关

推开门，温暖的烛光映入眼帘。晏守诚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响动，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冷欣然手中的纸张上。

“粮草的事，我查到了些眉目。”冷欣然将名单递过去，“八成是长安伯府在背后捣鬼。他们对你，还没死心。”

晏守诚接过名单，眉头越蹙越紧。窗外的风声忽然大了起来，吹得烛火不停摇曳，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这些人...”他声音低沉，“都在关键位置上。”

冷欣然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正值休战期，他们不敢明着来，就用这种方式暗中折磨。等将士们的身子都垮了，金兵再来犯，还有谁能守住边关？”

茶水的热气氤氲上升，在寒凉的空气中很快消散。晏守诚的手指捏紧了纸张，发出轻微的皱褶声：“她想对付我，冲我来就是。为何要牵连这么多无辜将士？”

“你准备怎么做？”冷欣然看着他的侧脸。

晏守诚将名单重重拍在桌上：“她不能留。只图谋一己私利，枉顾社稷兴衰存亡，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个祸害。”

“你要杀她？”冷欣然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以前我做不到，现在可以。”晏守诚转身，直视着冷欣然的眼睛，“对这种人，我没有任何负担。”

“我不会拦你。”冷欣然轻叹一声，“但陈玉身边有玄德皇派去的高手，你要小心行事。如果失败了...”她没有说下去，但话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晏守诚点头：“我会谨慎。”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后是冷欣然打破了这份寂静：“邵家的事，你知道了吗？”

“什么事？”

“邵守远被流放边关了。”冷欣然说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动，“邵家的生意也垮了，连个大夫都请不起。听说老夫人的病更重了。”

晏守诚冷笑一声：“自作自受。”

“他们也是身不由己...”冷欣然望向窗外的夜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邵守镜不就没参与吗？”晏守诚反问，“聪明人都知道分寸。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

冷欣然沉默片刻，忽然说道：“澄王和端王这一战，两败俱伤。倒是便宜了晋王，捡了个现成的。”

“晋王沉得住气。”晏守诚说，“不过玄德皇这么做，是不是太...”

“帝王心思，岂是我等凡人能懂。”冷欣然打断他的话，忽然问道：“你就这么恨她？”

“不是恨。”晏守诚摇头，“是不能容。”

冷欣然点点头。

卫勇在外间轻声禀报：“夫人，打听到一些消息。陈玉这几日总是深夜出府，去向不明。”

“查清楚她去了哪里吗？”

“还没有。”卫勇顿了顿，“不过属下发现，每次她回来后，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很久。”

水面泛起涟漪，冷欣然睁开眼：“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

“是。”卫勇应声退下。

明日就是朝会，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的梨树，枝头已经结出了小小的果实。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一年。

朝堂风云起伏不定，晋王此次查案，可谓是如鱼得水。

沉寂多年的镇南伯府，也隐隐有了起势的苗头。书房内，一缕檀香袅袅升起，方大人手执茶盏，眉间凝着几分忧虑。窗外春风拂过，带来几片落英，轻轻洒在案几上。

“老爷，端王府的管事又来了。”管家低声禀报。

方大人眼睑微垂，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还是让少爷去应付吧。”

“是。”管家欠身退下，脚步声渐行渐远。

书房再度恢复寂静。方大人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思绪纷飞。端王和鲁苏两兄弟前番互斗，正是元气大伤之际，本想闭门养息，却不料晋王雷霆手段，将他们阵营中的支持者一一拿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

方府大公子推门而入，面色凝重：“父亲，南边来消息了。”

方大人接过密信，仔细浏览，眉头渐渐舒展。果然不出所料，这粮草案背后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父亲觉得晋王能查到什么程度？”大公子在一旁轻声问道。

“他查不到什么。”方大人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晋王此人，眼界太窄，只想着借此案讨好圣上，打压端王鲁苏。真相......他怕是永远也触及不到了。”

烛火映照着方大人的侧脸，阴影在墙上摇曳。

与此同时，朝堂权贵纷纷沦为阶下囚。狱卒们忙得脚不沾地，连饭都顾不上按时吃。

牢房里，一名官员正在疯狂地撞墙。

“大人！您别这样！”狱卒们手忙脚乱地拦着。

“让我死！让我死！”那官员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消息很快传到了晋王府。

“王爷，又一个......”管事欲言又止。

晋王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废物！一群废物！”

眼看案情进展不顺，朝堂上更是鸦雀无声。兵部和财政司首当其冲，官员们个个噤若寒蝉。

这日清晨，长安伯府传来消息，那名重要嫌疑人在书房中自尽了。

“砰！”晋王狠狠拍案而起，“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在暗中使绊子！”

可查来查去，只查到死者与倒台的威远侯钱家有些许渊源，再往下便是一片迷雾。

长安伯府内，老伯爷正在暴怒地砸东西。

“混账东西！”长安伯指着长子的鼻子怒骂，“这些年我是怎么教你的？现在好了，多年布局毁于一旦！”

“父亲息怒......”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长安伯气得胸口剧痛，一口血涌上喉头。他扶着桌案，强压着怒火：“去，把那几个知情的下人都处理了。另外，准备十万军粮，送去南边。”

长子面色煞白：“父亲，这......”

“闭嘴！”长安伯瘫坐在椅子上，“若不是你妹妹有先见之明，献了煤矿给圣上，咱们长安伯府早就......”话未说完，又是一口血涌了上来。

这边，冷欣然正和晏守诚在院子里说话。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格外舒服。

“真的非去南边不可吗？”冷欣然望着晏守诚的侧脸。

晏守诚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欣然，你相信我。”

“可是......”

“有我在前面，将士们伤亡会少很多。”晏守诚柔声道，“而且若能立功，回京后便是五品官职，你和闺女也能过得更好。”

冷欣然咬着嘴唇：“我不在乎这些......”

“我想让你真正光耀门楣。”晏守诚将她揽入怀中，“等我凯旋归来，一定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