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南疆军饷

晏红菱脸色一变，但还是强撑着：“三嫂，我真的...”

“别装了。”冷欣然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当初嫁给邵守远时，你是怎么说服茂山大哥的？又是怎么在邵家站稳脚跟的？”

晏红菱面色惨白，嘴唇颤抖。

“听说邵夫人对你很是不满？”冷欣然继续道，“也是，原本想着你能帮邵守远平步青云，谁知道...”她冷笑一声，“现在倒好，邵守远锒铛入狱，你在邵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晏红菱终于撕下了伪装，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恨意：“冷欣然，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早晚有一天...”

“你威胁我？”冷欣然轻笑，“就凭你？”

晏红菱咬着牙，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冷欣然心中冷笑。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当初嫁入邵家时，就打着要借邵家的势力上位的主意。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几天后，消息传来，晏德山带着全家离京返乡。而晏红菱，在邵家主母的刁难下，失去了往日的风光，沦为人人嘲笑的对象。每日里在邵府后院受尽白眼，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就是算计的代价。

冷欣然看着庭院中的秋梅，心中暗自庆幸。若是真被晏红菱拖下水，卷入皇子之争，冷家怕是要不得安宁。

夜色渐深，房车内灯光柔和，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

冷欣然正躺在床上看电影，手指漫不经心地划着平板屏幕。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细碎的交谈声。

房门被推开，晏守诚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他身上的戎装沾满血迹和尘土，衣摆处还有明显的刀痕，整个人活像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回来的。

“你这是去哪儿了？”冷欣然皱起眉头，目光在他身上扫视。那些斑驳的血迹让她心里一阵发紧，虽然嘴上带着几分嫌弃，但眼底的担忧却怎么也藏不住。

晏守诚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咧嘴露出一个疲惫却得意的笑容，“剿匪去了，这次收获不小。”

他一边往浴室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剿匪的经过。靴子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手将染血的外袍搭在椅背上。

“朝廷送来的粮草简直是在糊弄人，”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混入各种杂质，就算饿死的狗都不会碰。多亏师傅守着，怕是连这点东西都捞不着。”

水声哗啦啦响起，冷欣然听着晏守诚断断续续的抱怨，心中暗暗盘算。这朝廷的粮草出了问题，背后必有隐情。最近龙门城里风声鹤唳，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这粮草的问题怕是牵扯不小。

没过多久，晏守诚擦着还滴水的头发走出来，直奔冰箱拿了瓶啤酒。他动作粗鲁地拧开瓶盖，仰头灌下大半瓶，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

“就不怕被人弹劾？”冷欣然撑着下巴看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晏守诚不以为然地在床边坐下，还带着水汽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弹劾就弹劾，朝廷还指望我们抗击金兵呢。再说了，这事要真闹大了，吃亏的可不是我。”

一提到金兵，冷欣然心里就是一紧。最近边境战事频繁，金兵的势力越发猖獗。但看晏守诚这般轻松，想必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对了，”冷欣然忽然想起一事，神色略显凝重，“晏红菱今天来过。”

晏守诚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又想干什么？”

冷欣然将晏红菱求情的事娓娓道来。那女人一脸谄媚地求见，说是为了替家里求情，实则暗示要攀附权贵。晏守诚听完冷笑一声，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这畜生，竟敢打你的主意！”

“我已经让人把她轰出去了。”冷欣然轻声说道，指尖在被角摩挲，“老晏家今早也回翠城了。”

晏守诚挑眉，显然有些意外，“这么快？”

“应该是怕被邵家牵连。”冷欣然叹了口气，眼神闪烁，“只有晏守礼还留在龙门城。”

“哦？”晏守诚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酒瓶，“他攀上哪家了？”

“钱家。”

晏守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倒是会挑，钱家虽说是太后娘家，可那些女人的性子...”他摇摇头，“他有的受了。”

冷欣然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好奇地问：“钱家女人很难伺候？”

“那还用说？”晏守诚说起龙门城的八卦来格外来劲，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进了钱家门的女婿，就跟伺候祖宗似的。你是没见过钱家那几位小姐，个个都是母老虎脾气。”

冷欣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晏守诚接着说：“去年进门的那个张家女婿，才半年就受不了了，差点没跳墙逃走。”

“这么夸张？”冷欣然忍不住笑出声。

晏守诚正说得起劲，忽然话锋一转，“齐王今天陪新妇回门？”

冷欣然点点头，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就是好奇。”晏守诚笑了笑，目光飘向窗外的夜色，“他们这婚事......”

冷欣然看着晏守诚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莞尔，“放心吧，小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该上学上学，该玩玩。”

晏守诚松了口气，又问：“那鲁霖呢？”

“他懂分寸，不会做无谓的事。”冷欣然靠在床头，语气平淡，“齐王迟早要去北陲，这些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室内一时陷入沉默。晏守诚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冷欣然则拿起平板继续看电影。夜深了，远处传来军营的号角声，清越悠长。

晏守诚忽然站起身，“我去看看那批粮草的情况。”

冷欣然抬眼看他，“这么晚了？”

“嗯，趁着夜色好办事。”晏守诚穿上外袍，“你早点休息。”

这天，京中终于传来南疆军饷的调拨消息，冷欣然便开始着手安排此事，确保一切万无一失。冷欣然将钱袋里的银子倒在桌上，手指轻轻拨弄着那一枚枚银锭，每一个都像是凝固了将士们的血汗。她抬起眼，目光在窗外飘忽了片刻，又低下头认真检查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批南疆将士的军饷了。每一枚银子都要仔细查验，不能有半点疏忽。靠在门框边的卫勇见她这般谨慎，不由得开口：“夫人，这批银子我已经查验过了。”

“小心无大错。”冷欣然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最近可有什么风声传来？”

卫勇面色凝重，声音压低：“长安伯府那边倒是安静，只是...”他略作迟疑，“陈玉这几日行事反常，连贴身丫鬟都不让近身了。”

屋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银子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冷欣然的手指停在最后一枚银锭上，指节微微泛白。

“把那份名单给我。”她忽然开口。

卫勇立刻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恭敬地双手呈上。

冷欣然展开名单，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间游走。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根细线，编织成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兵部、财政司的官员，虽然品级不高，却都站在能够左右军需调配的关键位置上。

“真是好算计。”她轻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