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军饷短缺

随着朝堂风波不断，晏守诚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始终惦念着军中将士的境况。冷欣然也察觉到，晏守诚每次从军营回庄子时，都感觉人瘦了一点似的。心疼得冷欣然每次都给晏守诚做上一大桌好吃的。冷欣然站在厨房里，目光落在沸腾的锅中。新鲜的排骨在汤汁中翻滚，浓郁的香味随着热气缓缓蒸腾。她用筷子轻轻翻动着，汤汁浸透肉质的声响细微却悦耳。

厨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晏守诚闻香而来。他放轻脚步，像个偷腥的猫儿般凑近灶台，深深地嗅着香气。脸上疲惫的神色因为这股诱人的香味而缓和了几分。

“这么香，馋了？”冷欣然偏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晏守诚搓了搓手，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的排骨，“可不是。军营里那点清汤寡水的，哪里比得上你这一手好厨艺。”说着，他还不安分地伸手想去夹一块。

“别动！”冷欣然轻拍他的手背，“再煮一会儿才入味。你这人，就不能消停会儿？”

晏守诚讪讪收回手，却仍不死心地在灶台边徘徊。他靠在墙边，眼神飘忽，“今儿在军营饿得慌，就啃了几个干饼，还是师傅给的...”

这话引起了冷欣然的注意，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蹙眉问道：“朝廷还没发军饷？”

“拖了整整一个月了。”晏守诚叹了口气，“不光是军饷，连日常菜食都限量供应。将士们一个个都瘦了一圈，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冷欣然的眉头皱得更紧，手中的筷子在锅边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该不会...”

“放心，”晏守诚连忙摆手，“我还没傻到自掏腰包养兵。师傅说得对，在军营里要靠真本事立足，不能靠钱财。”

看他这般说，冷欣然稍稍放心，舀了一勺汤尝了尝味道。浓郁的肉香在舌尖绽开，她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晏守诚突然眼睛一亮，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我和师傅已经想好对策了。”

“什么对策？”冷欣然一边往锅里加调料，一边随口问道。

“剿匪。”晏守诚的声音更低了，“附近山上有股匪患，一直是地方官府的心头刺。收拾了他们，既是为民除害，又能解决军饷问题。”

冷欣然将一块色泽金黄的排骨夹进他碗里，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可不是你们的职责。”

“现在这个局势，朝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晏守诚咬了一口肉，满足地眯起眼，“媳妇儿，这味道绝了。”

厨房里飘着诱人的香气，冷欣然又去炒了个葱爆羊肉。锅铲翻炒的声响中，她想起白天鲁霖说的事，心里一阵犹豫。

“鲁霖今天来找我说齐王的事。”她一边炒菜一边开口。

“这位齐王爷，可真是让人操心。”晏守诚摇头叹气，“是不是鲁霖又埋怨他不务正业了？”

“不止这些。”冷欣然抿了抿唇，将羊肉盛进盘子，“他想让齐王去北疆。”

“去北疆？”晏守诚眉毛一挑，放下手中的碗筷。

“说是请命去抗击蛮族，镇守边关。”冷欣然端着菜走到桌前，“鲁霖认为，这样既能让齐王避开龙门城的是非，又能在军中历练。”

“倒是个法子。”晏守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总比在龙门城强，至少能躲开眼前这些纷争。再说北疆虽然艰苦，但也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就怕齐王不愿意。”冷欣然坐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现在沉迷享乐，哪里愿意去那种苦寒之地。”

“总好过在龙门城坐以待毙。”晏守诚用筷子夹着碗里的肉，“再说有鲁霖给他出主意，应该能说服他。鲁霖这人虽然性子急，但也是真心为他好。”

冷欣然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小江...”她的声音低了下来，眼中泛起一丝温柔，“齐王要是去了北疆，小江怎么办？”

晏守诚放下筷子，轻轻揽住她的肩，“放心，小江还有咱们呢。再说鲁霖这个舅舅，对他可比对齐王上心多了。”

“说到鲁霖...”冷欣然靠在他肩上，语气有些迟疑，“你不觉得他最近对小江的事管得太多了吗？连日常起居都要过问。”

案几上的烛火轻轻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晏守诚沉默片刻，“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在小江身上，自然会有更多期望。不过你说得对，管得太紧反而不好。”

“嗯。”冷欣然点点头，“等你春天回来亲自跟他说吧。”

“春天？”晏守诚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我打算提前回来，金兵那边，我已经想到对策了。”

冷欣然警觉地直起身，“你该不会...”

“别担心。”晏守诚连忙解释，“我用无人机侦查，一点危险都没有。而且我已经摸清了他们的路线，只要...”

“那还差不多。”冷欣然打断他的话，白了他一眼。她重新坐下，冷欣然看着晏守诚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又给他添了一碗饭。

饭后，冷欣然纤细的手指轻轻调试着无人机的零件，身旁的晏守诚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双眼放光地打量着这个来自未来的神奇装置。他的呼吸微微急促，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这无人机真是个宝贝啊！”晏守诚终于按捺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机身光滑的表面，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要是早些年有这东西，咱们当初在荒野逃命时也不至于那么狼狈。这要是用来侦查敌情...”

话未说完，他猛地收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冷欣然抬起头，温和的目光落在丈夫脸上：“想说用来打仗是不是？”她的声音轻柔，却让晏守诚的肩膀微不可察地绷紧了。

晏守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就是随口一说。”他转移话题般继续摆弄着无人机，“你放心，我知道轻重，明天试用的时候一定会小心，不会让人发现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冷欣然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身面对丈夫，“我是担心你还在想着...”

她的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冷欣然起身走到窗边，看到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追逐打闹。阳光下，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却让她的心微微发沉。

晏守诚站在她身后，轻声说：“我明白你的顾虑。”

冷欣然没有转身：“真的明白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上次你受伤的时候，我以为...”

晏守诚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那都过去了。”

冷欣然靠在丈夫怀里，轻声问：“明年回京后，你还打算去玄文武学堂吗？”

“应该不用了，现在已经有官职在身。”晏守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而且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再去进修了。”

“那武举也不考了？”

“嗯，没什么意义，反而会惹人闲话。”晏守诚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低调些比较好。”

冷欣然转过身，直视丈夫的眼睛：“那你想去哪个衙门任职？这才是最重要的。”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窗外的喧闹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晏守诚的目光有些飘忽，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避。

“按理说应该去青龙军营。”他最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那里离龙门城近，平日就是训练操练，除非边关告急才会出征...”

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师父指点我去皇城禁卫，具体是虎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