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守诚出征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冷欣然沉默许久，才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但

你现在不一样了。"她摸了摸还微微隆起的小腹，"我们已经有了家，有了孩子。你的生死，牵动着整个家。"

"战场凶险，我不敢说十足的把握。"晏守诚坦言，"但我不是新手，知道如何自保。再说还有师傅照应。"

冷欣然靠在他怀里，许久才道："我信你，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放心。"晏守诚吻了吻她的发，"我舍不得你们。"

"天不早了，去休息吧。"晏守诚轻声道。

冷欣然点点头，却没有动。晏守诚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轻声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等我凯旋归来，我们就在院子里种一棵桃树。到时候开花结果，也让咱们的孩子在树下玩耍。"

冷欣然没说话，只是紧了紧环住他的手。

第二天一早，冷欣然早早起来准备早饭。晏守诚还要去玄文武学堂处理事务，为出征做准备。

"这是我特意准备的伤药，"冷欣然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他，"你带在身上。虽然有龙鳞甲，但总归保险些。"

晏守诚接过木盒，心中一暖："好，我收着。"

"什么时候出发？"冷欣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

"大概还有十天。"晏守诚道，"师傅说要等其他人都准备妥当。"

冷欣然点点头："那这几天我给你准备些干粮和换洗衣物。"

晏守诚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何其有幸，能娶到这样贤惠温柔的妻子。

"对了，"冷欣然忽然想起什么，"昨晚你说陈宁也要去？"

"是啊，他主动请缨的。"

冷欣然蹙眉："这不合常理。以他的家世，根本不需要冒这个险。而且..."她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他一向谨小慎微，这次却如此冒进。"冷欣然放下手中的碗，"你说，会不会是陈家的安排？"

晏守诚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连日来的忙碌终于告一段落，晏守诚正在清点行装，动作利落而沉稳。偶尔抬头时，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掠过她所在的方向，眼底藏着不舍，却又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向往。

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前世今生，晏守诚骨子里都流淌着将门子弟的血性。这一趟南下从军，于他而言不仅是职责所系，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宿命。

"娘亲，爹爹真的要走吗？"阿莲扯着她的衣角，仰起小脸时眼眶已经红了。

冷欣然蹲下身，轻轻擦去女儿脸上的泪痕："乖，爹爹是去为朝廷办大事，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可是上次王叔叔去打仗，就再也没回来了..."阿莲小声啜泣着，"我不要爹爹变成王叔叔那样。"

这番话像是一记重锤，击中了冷欣然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努力压下眼底的酸涩。

幸好，这一世有了房车这个神器。她不必像寻常将门家眷那般，日日为远在战场的夫君担惊受怕。想见时，也不过是进房车的事。

"娘，我来帮你整理爹爹的行装吧。"冷江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声音里带着几分倔强。

冷欣然欣慰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咱们一起来。"

母子俩走进内室，开始细致地整理着晏守诚的行囊。两套换洗衣物、厚实的袜子、御寒的帽子手套，还有最重要的药材，一样样码放整齐。

"娘，这些够吗？"冷江认真地问。

"再加些伤药。"冷欣然拿出几包金疮药，"战场上难免磕磕碰碰，多带些总是好的。"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连忙去厨房取来一个大篮子。里面装着她这几日精心准备的锅饼，足有二三十张之多。

"还有这个。"她又搬出两个精致的陶坛，"一坛香辣猪肉酱，一坛香菇鸡肉酱，都是你爹最爱的口味。"

"娘，有房车在，何必带这么多东西？"冷江不解地问。

冷欣然摇摇头："战场上哪有工夫整天进出房车？万一被人看出端倪就麻烦了。再说了，有些东西带着总是好的。"

整理完行装，天色已经不早。院子里，晏守诚正在教导几个孩子："小江，你是长子，要记得照顾好娘亲和妹妹们。阿莲，要听话，不许任性......"

"相公。"冷欣然轻唤一声，"该歇息了。"

夜深人静时，晏守诚搂着她，低声道："媳妇儿，要不咱跟阿莲说了吧。这一去两个月，我实在舍不得闺女。"

"你呀。"冷欣然戳了戳他的额头，"等闺女睡着了，我抱她进房车，不就能见到你了？"

"可是..."

"行了，别想那么多。等时机合适，我自会跟闺女说。"冷欣然靠在他怀里，"你只管安心去，家里有我。"

晏守诚收紧双臂，将脸埋在她颈间："欣然，这些年苦了你。"

"胡说什么呢。"冷欣然轻拍他的背，"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临行那日，破晓时分，冷欣然早早起来准备早饭。院子里飘着粥香，灶台上的小菜一碟碟端上桌。

"娘亲，爹爹的包袱我帮着检查过了，什么都带齐了。"冷江一边吃饭，一边汇报。

晏守诚笑着夸赞："好小子，长大了。"

院落里，樱花簌簌飘落，几个孩子却顾不得往日追逐花瓣的欢闹，都红着眼眶站在大门前。

"师兄......"方永康抽了抽鼻子，拽着晏守诚的衣袖不肯松手。

晏守诚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脑袋，"几个月就回来了，你们要好好读书习武，别让为师失望。"那你说话算话！"范长康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一定要平安回来！"

冷欣然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头泛起阵阵酸涩。她何尝不担心，可作为妻子，此刻反而要表现得最为坚强。

"孩子们，"她走上前，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晏叔叔是去为朝廷效力的，我们应该以他为荣才是。"

楚晋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闷声道："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

"放心吧，"晏守诚接过冷欣然递来的包袱，语气轻松，"为师武功这么好，他们伤不到我。"

"那我们能给你写信吗？"楚晋抬起头，眼中带着期待。

"当然可以，"冷欣然抢着答道，"不过你们要是不好好读书习武，我可要在信里告状了。"

"嫂子别！"方永康赶紧摆手，"师兄要是知道我们偷懒，肯定不给我们带礼物了。"

几个孩子顿时笑闹起来，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只有冷江依旧沉默着，目光紧紧追随着父亲的身影。

晏守诚走到儿子面前，正要开口，冷江突然紧紧抱住了他的腰："爹，我会照顾好娘亲和妹妹的，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晏守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孩子，爹相信你。"

阿莲被奶娘抱在怀里，小脸皱成一团："爹爹...不要走..."

"乖，"晏守诚亲了亲女儿的脸蛋，"爹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