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会员制度

浓稠的夜色笼罩着龙门城，会所内灯火通明。张雨轩站在台球桌前，微微俯身，眼神专注地盯着那颗白色的母球。他右手持杆，左手搭在台面上，缓缓调整着角度。

"咔嗒"一声，白球精准击中红球，后者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滚入袋中。

"好！"张雨轩忍不住为自己的进步叫好，脸上露出孩童般的喜悦。他直起身，目光扫向站在一旁的钱锋，"这台球确实有意思，比那些老掉牙的玩意儿强多了。"

钱琛础抿嘴一笑，指尖轻轻敲击着台球杆，"确实，最近生意也好了不少。"他环顾四周，只见各个台球桌前都围满了人，有的在认真对局，有的在旁边指点评论，整个大厅充满着欢声笑语。

角落里的麻将室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碰！""杠！"伴随着哗啦啦的洗牌声，不时引来路过之人的驻足观望。

"这些新鲜玩意儿都是晏兄弟引进的，"钱琛础由衷感叹，"真是让这地方焕然一新。"

晏守诚正在不远处和几位常客寒暄，听到钱琛础的话，他走了过来，谦逊道："不敢居功，这些都是我那已故岳父在外游历时学来的。只可惜当时我太过拘谨，没能好好跟着学习。"

说这话时，晏守诚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段与岳父相处的时光。他轻轻摇了摇头，将思绪拉回现实。

"晏兄，会员制度那边我已经按照你的建议分成了三个等级。"钱琛础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

晏守诚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块玉牌，每一块都雕工精美，质地温润。"白银、黄金、美玉，层层递进，很好。"他点头赞许，"这样既能凸显会员价值，又能激发人们的攀比心理。"

"这几天已经有不少人打听入会的事情了。"钱琛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特别是那些在朝为官的，都想要一个美玉级的会员资格。"

晏守诚从盒中取出几块美玉会员牌递给钱琛础："这些你先收着，要谨慎发放，宁缺毋滥。"

夜色渐深，晏守诚辞别了钱琛础，径直前往学院。路上行人稀少，只有零星的更夫打着更。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惊起几只夜鸟。

学院里还亮着灯，他的师父方玉正在灯下研究一本古籍。听到脚步声，方玉抬起头，面色凝重："来得正好，为师正要找你。"

"师父，可是出什么事了？"晏守诚察觉到异样，快步走到案前。

"还记得早朝上弹劾崔安远的那两封信吗？"方玉放下手中的书卷，"送信的人半路遇害了。

晏守诚眉头紧蹙："怎么回事？"

"被山匪劫杀。"方玉神色严峻，"和去年皇长孙遇袭的手法如出一辙。"

晏守诚心中一凛。去年皇长孙遇袭的案子至今悬而未决，如今又出现相似的手法，这绝非偶然。

"皇上已经让肖统领负责此案。"

"不用镇南伯？"晏守诚有些意外。

方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三皇子是镇南伯的女婿，这案子牵扯到皇子之争，自然要避嫌。"

晏守诚立即明白了其中深意。最近朝中暗流涌动，皇子之间的较量愈发激烈。这次的案子表面上是山匪作案，实则牵连甚广。

"弟子明白。"他恭敬行礼，"定会谨言慎行。"

不出几日，龙门城街头巷尾便传开了各种版本的流言。有说是二皇子为了打压三皇子，故意除掉告密者；也有说是三皇子心虚，先下手为强；甚至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大皇子也被卷入其中。

流言越传越烈，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肖统领带人日夜查案，却毫无进展。凶手比去年更加老练，现场干净得看不出一丝痕迹。就连沿途的驿站都查遍了，也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朝廷很快对外宣布，凶手是从安陵、翠城等地逃窜的暴民所为，与皇子们无关。

消息传来，关于那场暗杀的案子就这么草草了结了。

朝廷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了山匪身上。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却让人难以接受。

"可笑，真是可笑。"晏守诚回身，目光停在案几上摊开的公文上，眼底浮现出一丝嘲讽，"这种拙劣的借口，也只能骗骗那些愚民了。"

"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本就难说。"冷欣然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茶盏碰触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朝廷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让几位皇子的明争暗斗公之于众。"

晏守诚走到桌前坐下，眉头紧锁："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样一来，真正的凶手反而逍遥法外了。"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打破了室内短暂的沉默。

"我敢说，这事儿跟燕王脱不了干系。"晏守诚压低声音，身子微微前倾，"那位看似闲散的王爷，可不是什么善茬。每次朝堂上的风波，他都能全身而退。"

冷欣然将茶盏放下，抬眼看着晏守诚："你就这么确定是他？"

"你想想看。"晏守诚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几位皇子之间互相攻讦，正中了燕王的下怀。他在背后推波助澜，让这潭水越搅越浑，自己反倒清清白白。"

说到这里，晏守诚停下脚步，神色凝重："更别说陈长策跟燕王世子走得那么近。这事儿怎么想都不简单。我本想提醒师傅注意这点，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沾上就是麻烦。"

冷欣然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说起来，"晏守诚重新坐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几位皇子这回可都吃了大亏。二皇子名声尽毁，连带着三皇子和四皇子也被扯进漩涡里。"

他停顿片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最惨的还是大皇子。以前装得多么清高，现在可好，人设崩塌得一点不剩。"

"我倒觉得，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冷欣然端起茶盏，目光透过氤氲的水汽看向晏守诚。

"此话怎讲？"

"你没发现他最近变化很大吗？"冷欣然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不再整天沉迷风雅，反而开始关心朝政。就连对幕僚的态度都变了，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晏守诚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安插在大皇子府的眼线传来的消息。确实，大皇子近来的举动，与往日判若两人。早朝从不缺席，对朝政事务也格外上心。

"你的意思是..."晏守诚眯起眼睛。

"他终于动了那个心思。"冷欣然意味深长地看着晏守诚，"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自己还有个最大的筹码。"

"小江！"晏守诚猛地站起身，茶盏被带得差点翻倒，"你是说，他会想办法把小江找回来？冷欣然伸手扶正茶盏，神色平静："皇长孙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重要。特别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大事不好了！"张雨轩推门闯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燕王世子和陈长策在月华阁出事了！"

冷欣然立刻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

"打架斗殴，陈长策从楼上摔下来，伤得不轻。"张雨轩抹了把额头的汗，"燕王世子的右手也受了伤，听说伤到了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