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朝堂风云

方玉摆摆手，"行了，不必解释。葛医师确实最适合献方。只是..."他顿了顿，"你把功劳都给了媳妇儿，这样可好？"

晏守诚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夫妻本是一体，她好我也跟着沾光。再说，弟子在家从不振夫纲，听媳妇儿的才能吃饱饭。"

方玉闻言，神色复杂，一时竟不知如何劝解。他叹了口气，"男子汉大丈夫，也该有自己的事业。去看看为师给你的铺子吧，若是无法经营，就盘出去收租金。"

晏守诚应声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他转身离去，脑海中回荡着师傅的话。

回到教室，晏守诚注意到张雨轩独自坐在角落，神情恍惚。他走近好友，轻声问道："雨轩兄，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张雨轩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无妨，只是些家中琐事。"

晏守诚在他身旁坐下，压低声音道："莫非是钱氏那边出了问题？"

张雨轩叹了口气，将钱氏的情况简单说了。晏守诚听罢，若有所思。突然，他想起一事，连忙提醒道："对了，师傅说要给咱们请功，你可得多加小心。"

张雨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镇南伯府那边..."

"镇南伯那老狐狸，就这么轻易听你的了？"晏守诚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些晏疑虑。

张雨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不敢不听。我把话说得明白，若是他敢用母亲来拿捏我，非要办什么宴席，那就别怪我到时候当众出丑，让整个镇南伯府都颜面扫地。"

晏守诚暗暗咋舌，这位可真是个硬骨头。"你倒是厉害，我可没这个胆量跟家里人对着干。"他半是玩笑半是感慨地说道。

张雨轩却摇了摇头，"你才是真正的高手，不动声色就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

晏守诚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哪里，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我可没那么伟大的抱负。"

话题一转，两人聊起了近日朝廷的封赏。晏守诚撇撇嘴，"那圣旨，不过是块甜枣罢了，华而不实。"

张雨轩却不这么看，"你可别小看了，这可是能让人平步青云的好机会。那些寒门学子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晏守诚心下了然，却不想多说。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又来了。"晏守诚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疲惫。

张雨轩好奇地看向窗外，"怎么回事？"

"来借花献佛的呗，这两天都快把我烦死了。"晏守诚苦笑道，"一个个巴不得把我的门槛都踏平了。"

张雨轩恍然，"你这是成了香饽饽啊。"

晏守诚摆摆手，"虚名而已，倒是让人不得安生。"他顿了顿，"说起来，你知道翠城那边的情况吗？"

张雨轩眉头一皱，"听说情况不太妙，具体的倒是不清楚。"

晏守诚正要开口，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厮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大人，方大人派人来请您过府一叙。"

晏守诚一愣，随即起身整理衣冠。"看来是有要事，我得告辞了。"他对张雨轩歉然一笑。

张雨轩挥挥手，"去吧，别耽误正事。"

晏守诚匆匆离去，心中却暗自盘算着方大人此番相邀的用意。

方府内，气氛却与晏守诚想象中大不相同。方大人亲自将他引到书房，态度殷切得有些反常。

"守诚啊，今日请你来，是想跟你说说朝中大事。"方大人和颜悦色地开口，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意味。

晏守诚心中一凛，却不动声色地应道："学生洗耳恭听。"

方大人缓缓道来，晏守诚时而虚心请教，时而若有所思。一旁的方玉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

"关于翠城的事，你怎么看？"方大人突然话锋一转。

晏守诚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是指哪一方面？"

方玉插话道："二皇子派去查的人手，被误导着进山剿了一拨盗匪，后来还被引着发现了一处黑煤矿，里面确实有不少被哄骗去的灾民，大约有四五百人……"

晏守诚眉头紧蹙，"那山上呢？"

方玉道："山上落草为寇的，也不过千数人左右。"

晏守诚沉吟片刻，"那跟翠城去逃难的灾民数量，还是对不上啊……"

方玉神色凝重，"确实对不上，少了最起码得有个两三万。"

这还是保守估计。实际数字，或晏更加惊人。想到那些人的最终去向，连方大人的表情都不由得严肃起来。

晏守诚压低声音问道："朝廷察觉了吗？"

方玉苦笑一声，"朝堂上从来不缺聪明人，但明面上，谁敢提及呢？"

晏守诚心中一沉，"那皇上呢？"

"天威难测。"方大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晏守诚品味着"天威难测"四字，眉头微蹙。他明白，身为小人物，还是少议论朝堂之事为妙。

"方大人，"晏守诚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前日我在街上碰见一个有趣的卖艺老汉，学得一手好鸟叫。"

方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说来听听。"

晏守诚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时而学几声鸟鸣，惹得方大人捧腹大笑。老管家在一旁暗暗称奇，多年来还未见过老爷笑得如此开怀。

"晏小子，你这张嘴啊，"方大人抚须笑道，"当真是巧舌如簧。"

晏守诚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些市井琐事罢了。"

茶水添了三回，夜色渐深，方大人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天色已晚，你就在府上住下吧。"

晏守诚欣然应允。从安排的院子到伺候的下人，处处彰显着方家对他的重视。熄灯以后，晏守诚又闪进了房车，躺在锦被上，晏守诚回说起今日种种，不禁有些得意。

冷欣然在一旁提醒道："有用的人，走到哪儿都有人笑脸相迎。想看清身边人的真实嘴脸，要等自己落魄的时候。"

晏守诚叹了口气，"我心里明白。谈利益，就别谈感情，容易伤着。"

他翻了个身，"尤其是这种世家大族，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取舍了。别说我只是个徒弟，就是方家嫡亲的子孙，如果危及方家的利益，该舍弃还是会舍弃。"

话虽如此，晏守诚依旧相信，在利益一致时，还是能交换几分真心的。不然活着该多累啊？

次日清晨，晏守诚被请去与方玉同桌用膳。方玉的儿子方永康也在座，一副小大人模样。

晏守诚打量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心中暗暗比较。"听说小公子最近在读什么？"

方永康眼睛一亮，"《诗经》。"

晏守诚笑道："好啊，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我说一句，你接一句，如何？"

方玉在一旁看着儿子难得的活泼模样，心中暗暗赞叹晏守诚的本事。

用完早膳，方永康拿出两本书，"这是送给师叔的。"

晏守诚接过一看，竟是《童蒙诀》和《蒙学玉函》。他心中一惊，这不正是冷欣然抄写的那两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