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赈灾计划

果然，方玉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可知，为何这次月考有朝中大臣来看？"

晏守诚心中一凛，"还请师傅明示。"

方玉道："朝廷欲从新生中挑人对付灾民。尤其青睐你们这些平民学生。"

晏守诚心头一震，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面上不动声色。

方玉继续道："学院本想月考时制造意外，让人觉得你们还不够格。可你这提议，倒是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机会。"

晏守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弟子定当尽力而为。"

方玉意味深长地看着晏守诚，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知道今早上朝大殿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晏守诚摇头，眉头微蹙。"弟子哪里得知朝堂之事？"

"昨晚的雷劈永福伯府，自然传进了宫里。巧的是，几位皇子正在清风阁饮酒，亲眼目睹了那电闪雷鸣的场景。"方玉缓缓道来，目光紧盯着徒弟的反应。

晏守诚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大皇子也在场？永福伯可是他岳父，听闻大皇子妃昨夜也在府中，他就不怕..."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方玉轻叹一声，"大皇子性情温和，素来不喜参与朝堂之事。与永福伯府往来也甚是疏远，只大皇子妃与张远来往较多。"

晏守诚若有所思，"所以大皇子就袖手旁观了？"

"其他几位皇子可不会坐视不理。"方玉意有所指，"你且等着看吧，很快就会有动作。"

晏守诚忍不住追问："早朝上，可是都在议论这天降雷电之事？"

方玉点头，"不止如此，皇上还宣了智明大师入宫。"

"智明大师？"晏守诚瞪大眼睛，心头警铃大作，"他不是在为灾民诵经祈福吗？怎会掺和进朝廷大事？"

"昨夜之事，与他脱不开干系。"方玉意味深长地看着徒弟。

晏守诚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问："那他说了什么？可是云里雾里地扯了一通，也认为这是天降惩罚？"

方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徒弟，"没错，他虽未明言，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如此。倒与你先前在学院里传的那些话不谋而合。"

晏守诚心头猛地一跳，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解释道："弟子何德何能，敢与智明大师相提并论？我传那些话，纯粹是为了鼓励大家捐粮捐物。身为曾经的灾民，只想为他们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为师自是信你的，不过是随口一提。"方玉淡淡地说，目光却紧紧盯着徒弟的表情。

晏守诚暗自松了口气，却仍心有余悸。他转移话题道："那永福伯如何应对？总不能随意推个人出来当替罪羊吧？"

"他牺牲了自己的二儿子张远。"方玉缓缓道，"说是前段时间张远出城时伤过几个灾民。"

晏守诚嘴角抽搐，"就这样？皇帝和大臣们都信了？"

"信不信并不重要。"方玉意味深长地说，"重要的是，永福伯愿意拿出银子赈济灾民了。"

"他舍得出多少？"晏守诚好奇地问。

"二十万两银子。"

晏守诚暗暗咋舌，"那朝廷可有具体的赈灾安排？"

方玉点头，"永福伯已让人在城外搭建棚子，估计下午灾民就能喝上粥了。"

晏守诚若有所思，"其他人没什么反应吗？"

方玉揶揄道："怎会没有？就像你带头捐粮，其他学生能袖手旁观？"

晏守诚干笑两声，"弟子不过是抛砖引玉。"

"不错，你这块砖抛得极好。"方玉意味深长地说，"为师都忍不住想捐些粮食银两，为家人祈福了。"

晏守诚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方玉看着徒弟略显窘迫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岔开话题，"说说你那赈灾的计划吧。"

晏守诚如蒙大赦，立刻精神抖擞地讲起自己的想法。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如何组织学生轮流去城外执勤，如何详细记录每个人的捐赠，还打算将名单张贴在学院门口。

方玉听罢，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周全。看来为师没看错人。"

晏守诚心中暗喜，面上却不敢表现得太过，"都是师傅教导有方。"

"行了，别拍马屁了。"方玉笑骂道，"赶紧去准备吧。"

晏守诚应声而起，转身欲走。

"等等。"方玉突然叫住他，神色变得严肃，"小心为上，别惹麻烦。"

晏守诚心领神会，郑重地点头，"弟子明白。"

看着徒弟离去的背影，方玉若有所思。这个徒弟，果然不简单。他暗自琢磨着，究竟要如何引导这个聪明过人却又心思难测的年轻人。

晏守诚回到家，伏案疾书，笔尖在纸上飞舞。烛光摇曳，映照出他专注的侧脸。窗外夜色渐深，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

"方玉既然把这事交给我，就绝不能掉链子。"晏守诚暗自思忖，他再次审视方案，确保每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

正当他沉浸其中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还没休息？"冷欣然的声音轻柔地响起。

晏守诚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丝疲惫。"快了，你先睡吧。"

冷欣然走近，目光落在案头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又带着几分自豪。"让我看看。"她伸手接过纸张。

晏守诚没有阻拦，反而期待地看着她。冷欣然仔细阅读着，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良久，冷欣然抬起头，眼中满是赞许。"写得很好，比那些空谈的策论强多了。"

晏守诚眼中一亮，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喜色。"真的吗？那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冷欣然轻笑一声，指了指纸上的字迹。"字迹还需要多加练习。"

晏守诚哭笑不得，却也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每天都会练字的。"

冷欣然满意地笑了，随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份方案若是落实，必能救助不少灾民。只是，你要小心行事。"

晏守诚走近，握住她的手。"我没你以为的那么豁达。我只是看得明白，现在稍稍露露脸可以，但若出的风头太大，那就是祸不是福了。"

冷欣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点头。"你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我们发力的时候。"

晏守诚笑了笑，"放心吧，我就是挑头促成这事，过后赈灾，我就不往前冲了，让那些想露脸的扬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