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意

张林看着张远的背影，他转向永福伯，低声道："父亲，此事恐怕会引起朝野震动。若不能给出合理解释，恐怕会有人借题发挥。"

永福伯眉头紧锁，"你有何高见？"

张林垂下眼帘，"儿子愚钝，不敢妄言。只是忧心侯府前程，愿为父亲分忧。"

永福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此事确实棘手。你先回去，明日一早再议。"

张林步履沉重地离开父亲的书房，夜风凄凉，吹得他心头发冷。他抬头望天，乌云密布，不见星月。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字字如刀，剜在他心上。

"难道真是天意？"他喃喃自语，攥紧的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一个小厮慌张跑来。"大少爷，不好了！二少爷他突然晕倒了！"

张林心头一紧，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张远的院子跑去。待赶到院子，只见张远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府医正在为他把脉，眉头紧锁。

"大夫，我弟弟这是怎么了？"张林强压下心中慌乱，问道。

府医叹气摇头，"回大少爷的话，二少爷这是气血攻心，一时昏厥。老朽已开了药方，只要按时服用，休养几日便可。"

张林点头示意府医下去准备药材，自己则在床边坐下，握住弟弟冰凉的手。此时的张远，哪还有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门外传来脚步声，永福伯大步走进来，脸色阴沉。他走到床前，低头看了眼昏迷的小儿子，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张林连忙起身，将府医的诊断告诉了父亲。永福伯听罢，神色稍缓，但眼中依旧闪烁着忧虑。他沉默片刻，对张林道："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你弟弟说。"

张林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敬地应了声"是"，退出了房间。

待张林离开，永福伯在床边坐下，俯身凑近张远耳边。"孩子，"他低声道，"为父知道你委屈，但眼下形势所迫，你必须承担这个罪名。"

张远虽然昏迷，但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听到了父亲的话。永福伯叹了口气，继续道："为父答应你，等风头过去，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说罢，他站起身，最后看了眼小儿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张林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见父亲出来，他连忙迎上前去，"父亲，弟弟他..."

永福伯摆摆手，打断了张林的话，"你弟弟没事，好好休养便是。此事就此揭过，不必再提。"

张林心中一惊，正欲再问，却被父亲一个眼神制止。永福伯沉声道："记住，你们是兄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该同心协力。"

张林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是，父亲。"

永福伯点点头，转身离去，留下张林一人站在原地，他轻叹一声，推门重新走进弟弟的房间。

张远仍在昏睡，脸色苍白如纸。张林坐在床边，握住弟弟的手，低声道："二弟，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

正说着，张远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张林心头一喜，连忙俯身查看。只见张远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

"大...大哥..."张远虚弱地唤道。

张林连忙扶他坐起，"二弟，你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张远摇摇头，虚弱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他顿了顿，"大哥，今晚的事..."

张林神色一凛，正色道："二弟，此事暂且不要多想。你先好好养病，其他的事交给大哥处理。"

张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张林轻拍弟弟的肩膀，柔声道："你先休息吧，大哥在这里守着你。"

次日清晨，张林刚从弟弟房中出来，就被管家拦住。"大少爷，"管家低声道，"府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都在议论昨晚的事。"

张林眉头紧皱，"都在说些什么？"

管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如实相告："他们都在说...说这是天谴，是老天爷在惩罚我们侯府..."

张林脸色一沉，正欲说什么，却见父亲永福伯从远处走来。他连忙迎上前去，"父亲..."

永福伯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他环视四周，确定无人偷听，这才低声道："今日朝会，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你二弟那边..."

张林心头一紧，急道："父亲，二弟他..."

永福伯叹了口气，"事已至此，由不得我们了。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儿陪为父进宫面圣。"

张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恭敬地应了声"是"，转身快步离去。

永福伯望着长子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永福伯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

"侯爷，"小厮气喘吁吁地道，"不好了，二少爷他...他又昏过去了！"

永福伯闻言，脸色骤变。他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往张远的院子走去。

翌日清晨，晏守诚早早起身。他漫步街头，耳边尽是关于昨夜"天谴"的议论。

"听说了吗？永福伯府昨夜遭天谴！"

"可不是嘛，雷劈了他家的树，火烧了半个院子。"

"这是报应啊，谁让他们欺压灾民。"

晏守诚暗自欣喜，计划正如他所料。他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听着百姓议论。

"智明大师早有预言，果然灵验。"

"是啊，他老人家真是佛法无边。"

晏守诚心中冷笑，世人皆是愚昧。他买了早点，悠然自得地品尝着。

不多时，学院同窗纷纷赶来。钱四海激动地问："守诚，你昨晚可看到那天降神迹？"

晏守诚故作惊讶，"什么神迹？"

钱四海添油加醋地描述着，其他人也七嘴八舌。晏守诚暗自得意，却面露谨慎，"此事还未定论，莫要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