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保暖棉服

冷欣然将信将疑，"你能有什么法子？人家可是来这儿避世的。"她打量着丈夫，"你可别乱来，他虽是文臣，但我瞧着他身边那老仆，八成是个练家子。"

"放心吧，我能那么傻？"晏守诚一脸自信，"我自有妙计。"

"你跟人家有啥感情？讲理，你能辩论过一位学富五车的状元郎？"冷欣然忍不住讽刺。

"那就许之以利。"晏守诚胸有成竹。

次日清晨，晏守诚赶着牛车进城。城门口排起长龙，衙役们检查得越发严格。晏守诚暗自叹息，这灾情怕是越来越严重了。

四面八方的灾民涌向龙门城，把这里当作最后的希望。晏守诚望着那些面黄肌瘦的人们，心中沉重。他们中有人咬牙坚持到了今天，却不知龙门城的应对措施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

队伍缓慢前行，晏守诚的思绪却飘向了即将拜访的楚先生。

牛车终于进了城，晏守诚驱车向玉华寺方向而去。

晏守诚赶着牛车缓缓而行，目光扫过这一幕幕凄惨场景。他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眉头紧锁。朝廷的无能和官员的互相推诿，让灾情愈发严重。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怕是要生出事端啊。"一个老者叹息道。

"可不是嘛，听说长安衙也管不了了，让灾民去乡下落户，可那些穷苦人哪有钱搬家啊？"旁边一位妇人应和。

晏守诚心中暗自思忖：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出大事。难道非得等到无法收拾的地步，那些当权者才会重视吗？

他驱车来到异宝轩，从车里小心翼翼地抱出一盆花。掌柜的眼睛一亮，连声赞叹："晏公子，这花儿可真是稀罕！"

一番讨价还价后，晏守诚怀揣五十两银子走出店门。掌柜的热切相邀："晏公子，可别忘了再带两盆来啊，要是花色比这盆还清雅，价钱好说！"

晏守诚淡淡应了声，心里却在盘算着这笔意外之财该如何使用。他径直前往粮铺，买下数百斤麦子和小米。

"掌柜的，最近粮价又涨了？"晏守诚问道。

掌柜的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这灾年，谁家粮食不金贵啊。"

晏守诚皱眉道："那得多买些存着，怕是还会往上涨。"

接着，他又去了杂货铺，油盐酱醋、干货腊肉一样不落。他还想买些棉花，可惜四处打听都未果。

"晏公子，棉花在咱们这儿还是稀罕物，要不您试试芦苇絮？"一个铺子老板建议道。

晏守诚摇摇头："算了，麻烦您帮忙留意，若是有北陲来的棉花，务必告诉我。"

采购完毕，晏守诚驱车前往玉华寺。寺内香火鼎盛，智明大师声名远播。晏守诚与慧信密谈半个时辰，脸色凝重地下山。

回到家中，他指挥卫勇搬运物资。冷欣然见状，不禁询问："守诚，是不是城里又出什么事了？"

晏守诚一边喝茶，一边解释："不止粮食涨了，其他东西也都贵了些。我多买了些存着，心里踏实。"

冷欣然若有所思，担心地问："灾民是不是越来越多了？情况很糟糕？"

晏守诚神色凝重，低声道："我估摸着后面会出大事。"

"什么大事？"冷欣然追问。

"时疫，雪灾，民乱……"晏守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冷欣然听罢，不禁为丈夫的想法担忧。她警告道："你可别胡来，现在你又不是官员，没有发言权。就算进了玄文武学堂，也不能乱说话。"

晏守诚连忙安抚妻子："欣然，你别担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晏守诚手握铅笔，在纸上奋笔疾书。他的目光专注，眉头微蹙，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纸上密密麻麻地列着十几条要点，每一条都写得工整有序。

"媳妇儿，"他抬起头，将纸递给冷欣然，"你不用太操心，照着这些安排做就行。家里现在不缺银子，跑腿有卫勇，干活有卫慧，你只管张张嘴就成。"

冷欣然接过纸，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

晏守诚看着她的表情，忽然笑道："要不，我不去上学了？留在家里操持这一摊子事儿，让你当个甩手掌柜？"

冷欣然抬眼看他，眸中带着几分无奈，"你就死了不上学的心吧。"

晏守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冷欣然轻轻推了一下，"快去找孙村长吧，村里人该有个准备才是。"

等晏守诚离开后，冷欣然站在屋子中央，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快步走到马车旁，仔细查看里面的银子。数目丝毫未减，这让她不禁皱起眉头。晏守诚买那么多粮食和东西，钱从何而来？

她的目光扫过书架，玉髓一件不少。忽然，她注意到窗台上少了一盆紫色的翠玉芙蓉。那株花虽不大，但颜色极美，浓郁的紫色贵气逼人，比牡丹都不遑多让。

这小子，又偷偷摸摸地做主了。她又不是不同意卖，何必这样先斩后奏？

此时，孙村长家中。

晏守诚刚坐下不久，突然打了几个喷嚏。晏德高见状，关切地问："咋了？守诚，别是着凉了吧？"说着，他伸手摸了摸晏守诚的衣服，"你这里头絮的啥？摸着可不咋厚实啊。"

晏守诚笑道："族长，我没事儿。这袄里塞的是丝绵，塞的可不少，足够保暖的。再说习武的人火力壮，觉不到冷。"他伸出手，"您摸摸，我手心还有汗呢。"

晏德高将信将疑地摸了一下，果然掌心温热。他这才稍稍放心，"没着凉就好，不然耽误上学。"

晏守诚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倒是村里的老人孩子，等再过些天下了雪，怕是要难熬了。"

孙村长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得多做些准备，宁肯用不上，也不能到时候摊上事了再抓瞎。"他沉思片刻，继续道，"现在家家户户都跟你学了盘暖台，真要下了大雪，出不去门，躲在炕上，倒也冻不着。就是这柴火得多备一些……"

晏德高拧着眉头插话道："柴火倒是好说，只要勤快点儿，家里总不会缺烧的。可也不能一家老小都赖在炕上吧？外头还有不少活儿呢，还得摆摊子，还有去豆腐坊做工的。"他顿了顿，转头问晏守诚，"丝绵真的抗风暖和？比皮子还好？"

晏守诚解释道："抗风不如皮子，但暖和不输多少。而且，穿着轻便舒服，皮子不透气，太捂的慌。"

"咋卖的？"晏德高追问。

晏守诚张口报了个数，引得两位长辈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