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考试

孙村长眉头紧锁，目光在钱学诚和冷欣然之间来回游移。他抓了抓头，似乎在努力消化刚刚听到的复杂信息。

"学诚啊，你再说说，这武举到底怎么考？"孙村长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钱学诚正欲开口，晏守敬却抢先插了一句："是啊学诚，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也没太听明白。"

钱学诚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其实也不复杂。武举考试分两部分：一是笔试策论，二是武艺考核。策论主要考察军事才能，不像文举那样需要精通四书五经。武艺考核则包括骑马、射箭和拳脚功夫。"

"那...那守诚能行吗？"晏守敬有些忐忑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担忧。

冷欣然轻轻拍了拍晏守敬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守诚的武艺你是知道的。至于策论，他虽然不是很精通，但也略懂一二。而且听说这次考试对策论要求不高，重点还是看武艺。"

孙村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他的目光落在钱学诚身上，忽然问道："学诚啊，你说武举出头比文举容易，是真的吗？"

钱学诚轻声道："是的，当朝重视武将。只要考中武举，就能在军中任职，机会确实比文官多。"

晏守敬听罢，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那可太好了！守诚将来有出息了。"

钱学诚看着晏守敬兴奋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右手，那里曾经折断过的骨头隐隐作痛，提醒着他已经永远与科举无缘。

冷欣然敏锐地察觉到钱学诚的异样，轻声问道："学诚，你没事吧？"

钱学诚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他转移话题道，"对了，守诚现在应该已经开始考试了吧？"

笔尖划过纸面，晏守诚写下最后一个字，轻轻搁笔。他抬眼环顾四周，其他考生还在埋头答题，有人眉头紧锁，有人咬着笔头冥思苦想。

"答完的考生可以提前交卷。"监考官的声音打破了考场的寂静。

晏守诚犹豫片刻，起身走向讲台。监考官接过试卷，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晏守诚？翠城人士？"

"是的，大人。"晏守诚恭敬答道，"家乡遭遇旱灾，不得已逃荒至此。"

监考官眉毛微挑，"如今落脚何处？"

"青松村。"

这三个字一出，原本专注答题的考生们纷纷竖起了耳朵。监考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个...传言不详的地方？"

晏守诚神色如常，"学生初到龙门城，对传言所知不多。安顿下来后，倒也觉得无甚异常。"

"哦？"监考官来了兴趣，"听说前些日子慈云寺的慧明大师去超度，佛光普照，方圆几里都能看到？"

晏守诚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佛光确实有，但恐怕没有传言中说的那般夸张。大约只照亮了十几米的范围。"

"那唱诵之声呢？据说震耳欲聋，点化了许多信男信女？"

"唱诵声确有，但也不至于震耳欲聋。"晏守诚斟酌着措辞，"不过确实深远悠长，令人心生感触。"

监考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运气倒是不错。去外面等着吧，下午就知道成绩了。"

晏守诚躬身告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走出考场，被带到一间宽敞的房间。其他考生陆续到来，屋内气氛沉闷，谁也不敢多言。

没过多久，仆役端来了午餐。香气四溢，打破了屋内的沉默。晏守诚注意到，不少人脸上闪过惊喜之色，却又强自克制，生怕被人看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餐盘。羊肉炖萝卜，白菜炒豆腐，虽是大锅菜，却也色香俱全。最令人惊喜的是那几个白胖暄软的馒头，纯白面的，不掺一点杂粮。

晏守诚慢条斯理地用着餐，脑海中却在回想方才的考题。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考生，有人神色轻松，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强装镇定。

饭后，仆役收拾了碗筷，又端来茶水。晏守诚捧着茶杯，静静等待成绩公布。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屋内依旧鸦雀无声。

忽然，脚步声由远及近。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门口。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人大步走入。

"诸位考生请注意，"他清了清嗓子，"笔试成绩已经出来了。通过者随我来，准备下一轮考试。"

屋内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晏守诚起身，跟随官员来到一处宽敞的院落。院中摆放着各式兵器，显然是为武试准备的。

"接下来是武艺展示环节。"官员提高声音说道，"每人可选择一种兵器，展示自己的武艺。"

晏守诚等其他人选罢，才不慌不忙地走向兵器架。他的手轻轻抚过刀、枪、剑，最后停在了一把长棍上。

提起长棍，掂了掂分量，晏守诚嘴角微微上扬。他退到一旁，开始热身，等待自己的出场机会。

其他考生陆续展示，有出色的，也有平平无奇的。终于轮到晏守诚，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场中。

长棍在他手中舞动，如游龙般灵活。招式间刚柔并济，力道十足却不失轻巧。晏守诚全神贯注，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一套棍法使完，他收势站定，额头微微见汗。四周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叹声。晏守诚微微躬身，退回原位。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足以引人注目。但他并未表现出任何得意之色，只是静静等待考试结束。

终于，最后一名考生也完成了展示。官员满意地点点头，宣布武试结果，最终包含晏守诚在内的十六名考生，进入下一场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