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配合演戏

张春梅撇了撇嘴，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用尖刻的语气道："一个丫头片子，至于这么看重？"

话音刚落，她又换上一副假惺惺的同情面孔，语气夸张地说："哎呀，我都忘了。葛医师不是说你那身子伤得太重，以后再也怀不上了吗？难怪你这么宝贝这唯一的丫头。"

冷欣然听着这番话，心中翻涌着怒火。若不是眼下还需维持人设，配合演戏糊弄晏家那些人，她真想狠狠回击，让张春梅尝尝自己的厉害。可惜，现在只能忍气吞声。

小钱氏像是突然想起了进门的目的，开口道："孩子呢？我这当婶子还没见着呢。三嫂生产那天，我正巧回娘家了，也没能帮上忙......"

她嘴上说得亲热，身子却纹丝不动，眼神飘忽不定。

张春梅暗自冷笑，心道：又在装模作样。

冷欣然强撑着抬手指向里屋，虚弱地说："阿莲在炕上睡着。"

小钱氏闻言松了口气，"那就不去打扰她了。孩子多睡觉好，长得快。"她顿了顿，又问，"你刚才喊她阿莲，是小名儿吧？"

冷欣然轻轻"嗯"了一声。

小钱氏状若无意地问道："那她是跟你姓冷，还是跟三哥姓晏？"

不等冷欣然开口，张春梅便抢先道："就是个丫头片子，姓什么不都一样？反正不能传宗接代，姓冷姓晏，有什么区别？"她话锋一转，语带讥诮，"该不会将来还要学她娘，招个上门女婿吧？上门女婿能有什么出息？"

这番话毫不掩饰地带着攻击性，冷欣然暗自琢磨。张春梅这态度，怕是老晏家那边又出了什么事。

"二嫂！"小钱氏假意呵斥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张春梅冷哼一声，"我说得难道不对？"

小钱氏似乎急了，"二嫂，咱们都是一家人，妯娌之间该互帮互助才是。三嫂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你又何必......"

张春梅嘲讽地笑了两声，打断了小钱氏的话。

冷欣然却觉得，这嘲讽并非完全冲她而来。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钱氏，只见对方笑容有些僵硬。

"三嫂，你别往心里去，我和二嫂没有别的意思......"小钱氏勉强解释道，眼神闪烁。

冷欣然敷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们来看我，除了关心，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呢？我感激不尽。"

这话听着味道不对，小钱氏干巴巴地转移话题，"听说三哥前几天上山了，可有收获？"

冷欣然一脸绝望地叹道："山上都快被挖成筛子了，哪还有什么活物？找了半天只挖了大半篓子野菜回来，勉强没饿死罢了。哪比得上家里，好歹中午还能吃顿干的......"

张春梅闻言，立刻紧张地盯着她，"你不会还想回去吧？"

冷欣然嘴角抽了抽，心道：我又没疯，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怎会再回去当牛做马？可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二嫂愿意我们一家三口再回去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希冀。

张春梅愣了一下，很快便阴阳怪气地说："我愿意不愿意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撵你们出去的。"她冷笑一声，继续道，"我说老三家的，你也别觉得家里狠心，更别惦记着回去。这都是命，谁让你姓冷呢？你爹就你一个，怕家里断了香火，非给你招赘。你和老三都不是晏家人了，还想赖在晏家不走？"

"家里那么多小崽子都饿得嗷嗷叫唤，你这当三婶的好意思抢他们的饭吃？他们可都是带把的，能给晏家延续香火，你......"

"二嫂！"小钱氏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有些大，神情也显得不安愧疚。

张春梅翻了个白眼，"嫌我说得绝情？那你舍得把嘴里的粮食让给他们一家人吃吗？"

小钱氏像是坐不住了，涨红着脸站起来，"三嫂，你歇着吧，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冷欣然装作被刺激到，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怔怔应了一声。她挣扎着要起身，却不争气地又跌了回去。如此反复三次，仍未能站起。

张春梅看得眼疼，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用不着你送。留着点力气多看两眼你闺女吧。"

说完，她起身离去。小钱氏紧随其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