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年轻时的模样

与此同时，纪家别墅里的气氛却凝重得令人窒息。

纪太太坐在床边，手里握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眼眶通红。照片上的小女孩天真烂漫地笑着，却让她心如刀绞。

"别看了，"纪先生心疼地拿走照片，"你都一天没吃饭了。DNA鉴定还没做，别自己吓自己。"

他轻轻擦去妻子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说不定又是虚惊一场。"

纪太太摇摇头，声音哽咽："我总觉得这次不一样。那个女孩，那个叫云柔的女孩......"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

纪先生叹了口气，将妻子搂入怀中。六十多年了，这个伤口始终未能愈合。如今又添新伤，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纪太太哆嗦着接过老公递来的湿纸巾，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窗外的天色阴沉，仿佛也在为她此刻的心情垂泪。

"乐乐和我妹妹真的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她哽咽着说，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已经湿透的纸巾，"还有云玲，如果再瘦一点，简直就是我妹妹年轻时的模样。"

纪先生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朦胧的雨幕，轻声说道："记得雅芸第一次见到云柔时就说过，她对云柔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当时我们都没在意，现在想来......"

"血缘的力量就是这么神奇。"纪太太深吸一口气，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阿恒，这一次，我真的觉得找到她们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可是...可是我妹妹已经不在了，十五年前就走了。难怪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她，原来她早就离开人世了。"

纪先生转身走到妻子身边，轻轻将她搂入怀中。他能感受到妻子身体的颤抖，那是压抑了太久的思念终于找到出口。"别急着下定论，先验个基因再说。"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纪太太压抑的啜泣声。纪先生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他们相识的时候。那时的她还只是公司的普通职员，就已经在寻找失散多年的妹妹。这些年来，她从未放弃，甚至让孩子们也加入了寻人的行列。

"我能感觉到，云玲和云柔就是我妹妹的女儿。"纪太太擦了擦眼泪，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她们跟我一样。姐仨儿苦苦相挺，日子过得那么苦......"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恍惚，"当年我八岁时就失去了父母，无力抚养年幼的妹妹。而云玲姐妹虽然也失去双亲，但至少拿到了一些赔偿金。即便大部分被那些无良亲戚分走，好在村委会给她们留下了六十万。"

"明天我去找云柔做DNA鉴定。"纪太太突然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纪先生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后背，"让雅芸陪你去吧，她和云柔关系好。"

"好。"纪太太点点头，却又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暂时别声张。"纪先生提醒道，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也知道，我们纪家在滨城的地位，难保不会有人想趁机钻空子。"

纪太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担心的不是有人做手脚，而是万一结果不是，会有人拿这件事来攻击云柔。"

"别想了，先睡吧。"纪先生温柔地说，"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宵夜？"

"不用了，没胃口。"纪太太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但眉头依然紧锁。

纪先生看着妻子倔强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次日清晨，细雨依旧绵绵不绝。

司霆醒来时，发现云柔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怀里。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这个平日里倔强得像只刺猬的女人，在睡梦中却显得如此柔软。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阴沉的天气让他放弃了晨跑的计划。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云柔均匀的呼吸声。司霆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朦胧的雨幕，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的种种。

十分钟后，他站在阳台上给徐九打电话，"去酒店打包三份早餐。"

很快，徐九就提着早餐来到门前。看到开门的是司霆，他明显松了口气。

"车别杵楼下了。"司霆提醒道，声音很轻，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云柔。

"大少奶奶起疑心了？"徐九下意识问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司霆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足以让徐九立刻噤声。他接过早餐，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第一顿饭。

云柔睁开眼时，阳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细长的光痕。她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司霆的房间。

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她不由得捂住了脸。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每次都说要保持距离，可最后还是会在他的床上醒来。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枕头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清冽中带着一丝温暖。

外面传来细微的响动，锅铲碰撞的声音，水流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云柔蜷缩在被窝里，听着这些生活的声响，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你醒了？"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云柔猛地坐起来，看到司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水站在床边。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家居服，衣领处还沾着些许水渍，想必是刚忙完。

"这是..."她下意识地问，目光落在那碗冒着热气的红褐色液体上。

"红糖姜水，天冷，喝点暖暖身子。"司霆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微微闪烁。

云柔接过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低头抿了一口，姜味适中，甜度刚好。这个平日里冷着脸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会煮红糖姜水了？

"早餐我让徐九去滨城大酒店打包了。"司霆说着，转身要走。

"等等，"云柔叫住他，"你不会是特意去那里打包的吧？那里离这儿可不近。"

司霆没有回答，但耳尖微微泛红。他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的阳光，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阴影。

这时，门外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司霆，你在煮什么？姜味这么重。"

云柔手一抖，差点打翻碗里的姜水。她慌乱地放下碗，掀开被子就要溜回自己房间。

"别躲了，"司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触感温热，"我们是合法夫妻。"

"是是是，合法夫妻，"云柔忍不住调侃道，"可你知道奶奶看到我从你房间出去，又要唠叨多久吗？上次她念叨了整整一个下午。"

司霆皱眉："有什么好唠叨的。"

"你是不知道，"云柔压低声音，凑近了些，"上次奶奶还跟我说，让我主动点，说你这个人就是太闷。她还说..."

司霆的脸更黑了，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别说了。"

老太太的声音又传来："柔柔啊，起床了吗？司霆一大早就去给你买早餐了。那孩子啊，从小就这样，心里想着人，嘴上却不说。"

云柔看了司霆一眼，发现这个平日里冷峻的男人此刻竟有些局促。他松开捂着她嘴的手，转身整理起床头的物品，动作有些生硬。

"我去换衣服。"她轻声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