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家庭危机

车子驶向云玲的小区，云柔提着水果下车，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邻居们的眼神透着古怪，似乎欲言又止。路过的大妈们窃窃私语，看到她就噤声。

"云柔来啦。"周阿姨牵着孙女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云柔蹲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从果篮里拿出几个水果给她："周姨，大家今天怎么怪怪的？"

周阿姨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姐和姐夫打起来了，你姐拿着菜刀追了人家五条街。"

"什么？"云柔猛地站起来，脸色发白。

周阿姨继续说道："具体原因不清楚，但听说是为了钱的事。你姐夫被家里人接走了，现在就你姐一个人在家。"

云柔手里的果篮差点掉在地上，司霆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她能感觉到丈夫的手掌温暖有力，给了她一丝安定感。

"我得赶紧去看看我姐。"云柔快步往楼上走去，心里七上八下。

司霆跟在后面，眉头微皱。自从和云柔结婚后，他就隐约察觉到云家的情况不太正常。现在看来，问题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云玲端着水果，透过微黄的灯光望着厨房外那道熟悉的身影，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苏建华回来了。

三年的婚姻，从甜蜜到苦涩，从相濡以沫到互相伤害，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这个时间点，带着忐忑等待这个男人回家。

"又不开灯？"苏建华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带着几分不耐烦。他随手将公文包扔在鞋柜上，发出"砰"的一声。

云玲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淤青，喉咙发紧。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甚至能感受到脸颊上仍在隐隐作痛的触感。

客厅里，小乐正在地毯上摆弄着积木，听到开门声，立刻扔下手中的玩具，蹬蹬蹬跑到玄关："爸爸！"

苏建华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餐桌，眉头皱得更深："怎么又是剩饭？"

"我今天没出门。"云玲轻声解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果刀的刀柄。她不敢出门，脸上的伤痕太明显，不想让邻居看到。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妹妹知道这件事。

"呵，"苏建华冷笑着走进客厅，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现在知道怕了？昨天不是挺能耐的吗？拿着菜刀追我？"

云玲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指节泛白："你先动手的。"

"我动手？"苏建华向前迈了两步，酒气随着他的动作扑面而来，"要不是你不让我姐姐的孩子过来，我会动手？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亏待你了？"

云玲本能地后退，将玩具都忘在一旁的小乐护在身后。地毯上散落的积木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奇异的阴影，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我只是想保留一些经济自主权。"

"自主权？"苏建华嗤笑一声，松了松领带，"你现在除了花我的钱，还会做什么？整天待在家里，连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好。"

就在空气即将凝固的时候，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姐！开门！"是云柔焦急的声音。

云玲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放下水果刀："小柔怎么来了？"

站在门外的云柔拽着司霆的衣角，眼中写满担忧。苏姨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翻涌着不安。

门开的一瞬间，看到姐姐脸上明显的淤青，云柔倒吸一口冷气，眼眶瞬间红了。

"姐夫，"云柔死死盯着苏建华，声音冷得像冰，"你打我姐？"

苏建华脸色阴沉："这是我们夫妻的事。"

"夫妻？"云柔冷笑，"有你这样当丈夫的吗？我姐为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司霆拉住想要冲上前的云柔，低声提醒："冷静。"他高大的身影挡在云柔身前，眼神警惕地盯着苏建华。

云柔伸手拉住云玲的手腕，"姐，跟我回家住几天。"

云玲犹豫地看了看身后的小乐，嘴唇微颤："乐乐..."

"带上乐乐一起。"云柔果断道，"让他看看他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建华猛地挡在母子俩面前，酒气混合着怒气："不行！"

"怎么？打了人还想囚禁？"云柔寸步不让，"你是不是觉得打老婆天经地义？"

司霆向前一步，身影笼罩着苏建华："苏先生，冷静点想想，这样对大家都好。让云玲冷静几天，你也好好想想。"

苏建华看了眼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司霆，又瞥了眼云柔通红的眼眶，最终咬牙让开了路。

云玲颤抖着手收拾了几件衣服，抱起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小乐，跟着妹妹离开了这个令她窒息的家。

云柔一路上都握着姐姐的手，心疼得说不出话。

回到云柔的住处，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云玲轻轻抚摸着熟睡的小乐，目光柔软："我不想你担心。"

"姐，你总是这样。"云柔红着眼眶，"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爸妈走得早，你放弃学业照顾我，现在..."她说不下去了。

云玲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是姐姐啊。"

司霆站在阳台抽烟，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对姐妹。烟雾缭绕中，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夜越发深了，云柔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细微呼吸声，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想起姐姐刚结婚时说过的话："女人啊，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然，就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摸了摸放在床头柜上的书店钥匙，云柔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守住自己的独立，也一定要帮姐姐重获新生。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云玲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一时有些恍惚。

"姐，醒了？"云柔端着热粥走进来，"我煮了皮蛋瘦肉粥，你最爱喝的。"

云玲勉强笑了笑："谢谢。"

"乐乐已经吃过了，司霆带他去楼下玩。"云柔坐到床边，"姐，我们得谈谈。"

云玲垂下眼睛："没什么好谈的。"

"怎么没什么好谈的？"云柔急了，"这不是第一次了对不对？我记得上个月你手腕上的伤，还有之前..."

"够了。"云玲打断她，"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做？"云柔不依不饶，"继续忍着？直到哪天他真的..."

"小柔。"云玲握住妹妹的手，"相信我，好吗？"

云柔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

"我只是需要时间。"云玲轻声说，"给我一点时间。"

"我一会还是带着乐乐回家吧，司霆在这，我住你这不方便"

这房子确实是司霆的，云玲不想让妹妹难做，吃完饭就执意要回家。

云柔无可奈何，只得让司霆送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