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厨房默契

云柔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熟练地切着案板上的青葱。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我帮你切菜吧！"司霆眨巴着眼睛，一副讨好的模样。

云柔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温和地说："你还是去陪客人吧，厨房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可是......"司霆还想说什么，门铃声适时地响起。

"去开门吧，应该是我姐他们到了。"

客厅里很快传来一阵寒暄声。云柔放下手中的刀，擦了擦手走出厨房。司霆正和苏建华握手，面容平静得看不出喜怒，只是简单地叫了声"姐夫"。但当他转向云玲时，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姐。"

云玲仔细打量着这个英俊却不苟言笑的妹夫。虽然比结婚照上看起来更显冷峻，但这份沉稳正是她想看到的。

"乐乐，快叫姨父。"云玲推了推怀里的儿子。苏乐生得白白胖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司霆，软糯的小脸写满了天真。

苏乐在司霆怀里一点也不怯场，奶声奶气地叫着"姨父"，小手还不安分地扯着司霆的领带。这一幕把司烁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可是从小到大都对这个大哥敬畏有加。

客厅里，司家人热情地招待着云玲一家。

"乐乐渴了，老婆，快来给孩子拿水。"苏建华突然喊道。司霆注意到，奶瓶就放在他手边，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

司霆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他把苏乐交还给云玲，转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云柔正在调制一锅浓汤。听到脚步声，她回头诧异地问："怎么不陪客人？"

"我来帮你。"司霆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灶台上冒着热气的砂锅上。

云柔笑道："你还是去陪我姐夫聊天吧。"

"话不投机。"

云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她见惯了姐夫在家里的样子，也知道司霆估计不爱和这种人聊天。

"那就留下来给我打下手吧。"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不过，你会做饭吗？"

司霆认真地系上围裙："我可以学。"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偶尔交换几句简短的对话。云柔发现，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在做家务时显得格外认真，就连切菜都像在处理什么重要文件一般专注。

云柔提醒道。"把葱花切得细一点。"

司霆的动作顿了顿："这样可以吗？"

云柔凑近看了看，发现案板上的葱花大小不一，有的甚至还带着葱白。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是在切葱花，不是在劈柴。"

司霆的耳根微微泛红，但手上的动作更加谨慎了。

午饭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气氛融洽。云柔注意到，司霆虽然话不多，但每次云玲说话时都会认真倾听，偶尔还会简单应答几句。

吃过午饭，苏建华主动提出要帮忙收拾餐桌，但只是象征性地端了两个盘子就坐回沙发上玩手机。云玲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妹妹，却见云柔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着。

司霆默默地站起身，把剩下的餐具都收进了厨房。当他第三次经过苏建华身边时，后者终于感受到了压力，讪讪地放下手机跟着去了厨房。

天色渐晚，客人们陆续告辞。云柔把姐姐一家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回到屋里，她瘫在沙发上："总算送走了。"

司霆站在她身后："累了？"

"还好。"云柔仰头看着他，"倒是你，今天表现得很不错。"

"嗯？"

云柔打趣道。"至少没有把我姐夫得罪死。"

司霆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对你姐......"

"我知道。"云柔打断他的话，"但那是他们的事。"

司霆沉默了一会，转身走进厨房。没过多久，一声低咒传来。

云柔循声望去，只见水槽里泡沫翻涌，几乎要溢出来。司霆手忙脚乱地关水，一向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窘迫。

"不小心倒多了洗洁精。"他低声解释。

云柔望着正在洗碗的男人宽阔的背影。"司先生，这些交给我吧。"

司霆的动作顿了顿，只见他缓缓侧过身，将白色的围裙递了过来。他并没有离开厨房，而是靠在一旁深褐色的橱柜上，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

水流哗哗作响，云柔低头专注地清洗着餐具。她能感受到身后那道若即若离的目光，像一根羽毛轻轻掠过后背。

"下次直接去酒店吃就好。"司霆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云柔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没停："今天是两家见面，总要表现一下的。再说了，在家里吃饭更有诚意不是吗？"

她将最后一个碗放进沥水架，转身擦了擦手。抬头时，却发现司霆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奶奶和你说了什么？"

云柔靠在水槽边，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奶奶说，我们都领证了，让我主动点。"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司霆的表情变化。

果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

"还说希望明年能抱上曾孙女，特意强调要是女孩。"云柔继续道，语气轻快，"奶奶说，要是生不出女儿就一直生，直到生出来为止。"

她特意又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而且还说会把毕生积蓄都给我做奖励呢。"

司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橱柜，发出细微的声响。

察觉到气氛不对，云柔疑惑地歪了歪头："怎么了？"

司霆没有回答，转身就走出了厨房，脚步声透着明显的不悦。

"莫名其妙。"云柔小声嘟囔着，继续收拾厨房，"谁稀罕似的，冷冰冰的，碰都不敢碰。"

终于完成所有家务，她坐在阳台的秋千椅上休息。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便打破了这份安宁。

睁开眼，就看到司霆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两张纸。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冷意。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