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买花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柔翻身睁开眼，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五点半。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昨晚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从小到大，她都是个容易失眠的人。

尤其是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这种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每天晚上，她都要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几个小时才能入睡。

云柔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发出太大的动静。

虽说这是她和司霆的新房，但她总觉得自己像个不速之客，走路都要蹑手蹑脚的。

洗漱完毕，她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

镜中的女孩面容清秀，但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是睡眠不足的痕迹。

她叹了口气，拿出化妆包，开始遮盖这些疲惫的痕迹。

六点整，云柔已经收拾妥当，站在客厅里。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删删写写好几遍，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拨通了司霆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轻声说道："司先生，抱歉这么早打扰你。我们不是约好今天要去买花吗？"

听筒里传来一阵窸窣声，随后是司霆低沉的声音："嗯，等我。"

短短两个字，却让云柔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

这样的早晨，本该是温馨而美好的，可她和司霆，现在却更像是合租的室友，而不是新婚夫妻。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布料，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段奇妙的婚姻。

不到十分钟，司霆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深色衬衫，修长的身材让这件普通的衣服都显得格外挺拔。

云柔不禁多看了几眼，随即又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们出发吧。"云柔站起身，拿起小包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

司霆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大步走向门口。

电梯里的气氛有些凝滞，两人都沉默不语。云柔站在角落，时不时偷瞄司霆的侧脸。

他永远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与生俱来就带着三分疏离，七分淡漠。

到了地下车库，云柔习惯性地走向副驾驶，小心翼翼地开口："先去吃早餐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河粉店。"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司霆发动车子，没有说话，但还是按照她的指引驶向目的地。

早餐店已经开门营业，香气四溢。推开玻璃门的瞬间，云柔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至少在这里，她可以暂时摆脱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老板，要两碗河粉。"她熟门熟路地点餐，又指着蒸笼说，"再加一笼蒸饺。"

转头看向司霆时，她犹豫了一下："你喜欢吃辣吗？要不要加辣椒？"

"不用。"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热气腾腾的河粉端上来时，云柔觉得自己的胃口都被这种低气压影响了。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余光却忍不住看向对面的男人。

司霆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就连吃一碗普通的河粉都像是在米其林餐厅用餐。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一举一动都透着教养。

"想吃就再点。"他突然开口，打断了云柔的走神。

"啊？"云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盯着对方看得太久，连忙摇头，"不用了，已经够了。"

其实她的确还想尝尝隔壁桌那盘虾饺，但在司霆面前，她总是下意识地想表现得淑女一些，生怕做错什么惹他不高兴。

吃完早餐，云柔提议先去查查银行卡余额。她拿出司霆给的那张家用卡，走到ATM机前查询。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让她松了一口气——十万，数目不小也不算太大，买些生活用品绰绰有余，也不会让她觉得太有负担。

她收好卡，转头对司霆说："走吧，去花店。"

花店老板刚开门，看到有客人来，热情地迎了上来。

店里摆满了各色鲜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想买点什么花？"司霆问道，这是今天早上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云柔的目光在各种花卉间流连，最后停在了一排绿植上："我想买些好养活的盆栽，放在客厅和阳台。这样能让房子看起来更有生气。"

她仔细挑选着，时不时问问老板养护方法。

司霆就站在一旁，看着她忙前忙后。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花朵上，也洒在云柔的侧脸上，让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对了，"她突然转身，仰头看向司霆，"你有特别喜欢的花吗？"

司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你选就好。"

云柔撇撇嘴，继续挑选。

司霆站在花店门口，冷风吹得他的大衣下摆轻轻晃动。

透过玻璃橱窗，他看着云柔和花店老板讨价还价的背影，目光柔和了几分。

这个女人，跟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从小到大，在他面前的人要么恭敬讨好，要么战战兢兢，哪见过这般自然随性的态度。

"您看啊，这盆的叶子都有些发黄了，花瓣边缘也卷起来了。"

云柔指着一盆粉色的康乃馨，语气真诚地说，"按理说这种情况，二十五块钱已经算给您面子了。"

花店老板摇头叹气："小姑娘，你这也太会砍价了。这可是进口花种，我进价都不止这个数。"

"老板，您这话就不对了。"云柔笑眯眯地说，"您看窗边那些新到的康乃馨，花瓣饱满，颜色鲜艳。这盆要是再放两天，花瓣就该掉光了，到时候可就真成废品了。"

司霆看着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却说出这么精明的话，不禁觉得有趣。这种讨价还价的场景，在他的世界里是从未出现过的。没人敢在司家大少爷面前谈论价钱，更别说还价了。

"行吧行吧，就按你说的来。"花店老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二十五一盆，你要几盆？"

云柔环顾四周，指着角落里的几盆花："这些都要了。不过得麻烦您给我找个箱子，我好搬回去。"

司霆快步走进店内，接过她手中的花盆："我来吧。"

云柔愣了一下，抬头望向他。

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照在司霆线条分明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温暖的光晕中。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谢谢。"

花店老板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直了。

这位气场强大的男人，居然会主动帮人搬花？他连忙找来纸箱和报纸，小心翼翼地把花一盆盆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