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臭豆腐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司霆迅速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云柔。她还穿着那条淡紫色的晚礼服，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优美的轮廓。

"司先生，今晚不用加班？"云柔一边锁门一边随口问道，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疲惫。

司霆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

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塑料袋的摩擦声传来。

"司先生，你在看什么呢？"云柔走到他身边，提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浓郁的香气顺着晚风飘散，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司霆皱了皱眉，目光落在那个冒着热气的袋子上："这是什么？"

"臭豆腐啊！"云柔兴致勃勃地展示着手中的食物，"路过夜市的时候，看到这家店生意特别好，就买了点尝尝。要来一块吗？"

司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两步："不用了。"

"真的不试试？"云柔将袋子凑近了些，"虽然闻着是有点特别，但味道真的很不错。"

司霆退后一步，语气冷淡："我说了不用。这种气味......"

"这种气味怎么了？"云柔咬了一口臭豆腐，露出享受的表情，"我觉得臭豆腐特别像人生，表面看着不讨喜，但只要勇敢尝试，就会发现它的美妙之处。"

司霆挑眉看她："你很懂人生？"

"我只懂得欣赏人民币上的那位先生。"云柔眨了眨眼，笑容狡黠。

司霆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一时间有些哑然。

房间里弥漫的气味让他实在无法忍受，他清了清嗓子："能去阳台上吃吗？"

"哎呀，"云柔嘀咕着往阳台走去，"不就是个臭豆腐嘛，至于躲得这么远。"

月光洒在云柔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司霆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对了司先生，"云柔突然转身，"明天能不能送我去趟花市？我想买些盆栽。"

司霆沉默片刻："几点？"

"早上六点可以吗？顺便吃个早餐。"

"好。"

等云柔吃完回到屋里，司霆看着她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满足的表情，忽然开口："今天店里提前关门了？"

"啊，没有。"云柔在沙发上坐下，"我今天去参加了个宴会，是陪朋友去的。说起来，那场宴会是在滨城首富司家的酒店举办的，听说规格特别高。"

司霆的眼神闪了闪，语气依旧平淡："是吗。"

"司先生，你该不会跟司家有什么关系吧？"云柔歪着头打量他。

"五百年前是一家。"

听到这个答案，云柔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要是你真跟司家有关系，我这心里还真有点发怵呢。"

"为什么？"

"你想啊，司家那种豪门，规矩肯定特别多。"云柔托着下巴说道，"要是你跟他们有关系，我这平民百姓嫁给你，那不是自找罪受吗？况且今天在宴会上我可是亲眼见识到了......"

司霆的目光变得深邃："见识到什么？"

"司家大少啊！"云柔兴致勃勃地说，"他一出现，全场都疯了。那些名媛千金，眼睛都直了。不过他好像对女人不太感兴趣，全程冷着一张脸，身边就围着保镖。"

司霆的表情有些微妙。

"你说他都这个年纪了还单身，会不会......"云柔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做了个暧昧的手势。

司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云柔一脸认真，"而且你想啊，像他那种条件的富二代，居然不近女色，肯定有问题吧？说不定真的......"

司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掐死她的冲动。

"啊，好晚了。"云柔伸了个懒腰，"我去洗澡了。"她起身走向阳台，开始收拾晾晒的衣服，"司先生，你家阳台真该装两根晾衣杆，这样晾衣服方便多了。还缺一个洗衣机，总是手洗也很费事"

司霆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嘴角抽搐。这个女人，还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回到房间后，云柔还在喋喋不休："其实我觉得司家大少挺可怜的。"

"可怜？"司霆挑眉。

"对啊，"云柔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虽然他看起来高高在上，但总觉得他很孤独，就像......就像一座孤岛。"

司霆的手指微微收紧。

"而且你发现没有？豪门里的人都特别注重表面功夫。"云柔继续说道，"今天那些名媛，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但笑容都像是画上去的，感觉特别假。"

司霆望着她的侧脸，轻声道："你很讨厌这样的场合？"

"也不是讨厌，就是觉得透不过气。"云柔停下手中的动作，"我还是更喜欢真实一点的生活，比如现在这样。虽然简单，但是舒服。"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司霆注视着她的背影，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对了，"云柔突然想起什么，"明天去花市的时候，我想买几盆多肉。你说养在阳台好不好？"

司霆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这么说定了！"云柔开心地说，"我听说多肉很好养，而且特别可爱。以后每天早上给它们浇水，一定很有意思。"

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司霆忽然觉得，或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没有商场的尔虞我诈，没有豪门的虚与委蛇，只有最简单的烟火气。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司霆的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云柔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公事。"司霆站起身，"我去书房接个电话。"

看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云柔若有所思。虽然司霆说他和司家没关系，但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总让人觉得不简单。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云柔摇摇头，继续收拾衣服。对她来说，眼前这个会为她皱眉头、会陪她去花市的司霆，才是最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