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病

片刻后，门开了。云玲憔悴的面容出现在门后，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见，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长发也散乱地披在肩上。

"小柔？"云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的目光落在妹妹手中的早餐袋上，露出一丝惊讶。

"姐，我给你和乐乐买了早餐。"云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油香混合着咖啡的香气在楼道里弥漫。

推门而入，客厅里的景象让云柔心头一紧。

昨晚匆忙收拾的痕迹依旧明显，玩具散落一地，茶几上堆着没来得及收拾的餐盒，沙发上的毯子凌乱地堆在一起。

云柔叹了口气，放下早餐就开始收拾。

"别收拾了，"云玲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微凉，"乐乐昨晚发烧，我折腾了一宿，没顾上整理。"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疲惫。

"发烧？严重吗？"云柔立刻紧张起来，手里的玩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现在退了，但还在睡。"云玲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眼角的细纹在晨光下格外明显，"你姐夫早上还因为没做早餐大发雷霆。"

云柔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身盯着姐姐。

她注意到姐姐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似乎在回避什么："他知道乐乐发烧吗？"

"知道，但他说这是我的责任。"云玲苦笑着打开一盒河粉，"说我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云柔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个姐夫，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曾经光鲜亮丽的姐姐，现在却活得如此卑微。

"姐，你还在跟他AA制？"

"嗯，"云玲机械地搅动着河粉，"他说既然是一家人，就该共同承担。"

"放屁！"云柔忍不住爆粗，声音在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你都辞职在家带孩子了，哪来的收入跟他AA？"

"还不是他姐在后面煽风点火。"云玲叹气，筷子在碗里无意识地划动，"说我读那么多书却不赚钱，白占便宜。"

云柔气得直咬牙。姐姐以前可是财务总监，年薪几十万，为了这个家才辞职的。

现在倒好，成了白吃白喝的寄生虫。

那些光环和骄傲，在婚姻里被一点点磨平。

"姐，要不你重新工作吧，把乐乐送去幼儿园。"云柔小心翼翼地提议，目光紧盯着姐姐的反应。

云玲摇头，动作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姐夫说现在幼儿园太贵，等乐乐大点再说。"

"他是怕你经济独立。"云柔冷笑，胸腔里充斥着愤怒，"姐，你别被他骗了。他这是在用孩子控制你。"

正说着，乐乐的哭声从卧室传来，细弱的哭腔里带着病中的虚弱。

云玲忙放下筷子起身去哄孩子，脚步匆忙中还是保持着轻盈，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丈夫。

云柔跟着进去，看见小外甥红扑扑的小脸，心疼得不行。

小家伙蜷缩在被窝里，额头还带着些许热度。

云玲轻柔地抚摸着孩子的背，哼起了摇篮曲。云柔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子，喉咙发紧。

等哄好乐乐，云柔才不得不离开去书店。临走前，她再次看了眼姐姐，欲言又止。

骑着电瓶车穿梭在晨光中，她脑子里全是姐姐的事。

曾经那个光芒四射的女强人，现在却活在丈夫的阴影下，连最基本的经济自由都没有。

回忆起姐姐当年结婚时的意气风发，再看看现在的境况，云柔只觉得心口发闷。

那时候，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想得出神，前面突然冲出一辆豪车。

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云柔慌忙闪避，差点摔倒。电瓶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路边，她的心跳还在狂跳。

等她站稳，才发现那是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

车身流畅的线条透着奢华，后面还跟着好几辆保镖车，气场十足。

滨城的富豪真是越来越多了。这种豪车，以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云柔朝驾驶座比了个抱歉的手势，赶紧溜了。

却不知道，车后座的男人正盯着她远去的背影。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

"那是大少奶奶。"司机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几分谨慎。

司霆冷哼一声。这个女人，骑个破电瓶车也能走神。想死也别来祸害他的车。

司机从后视镜偷偷观察着自家老板的表情。那张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薄唇紧抿，显然心情不佳。

劳斯莱斯继续向前，消失在晨光中。而云柔骑着她的电瓶车，汇入了城市的人流。

柔软的晨光洒落在云柔骑行的路上。

她的心思还停留在刚才姐姐家里。外甥乐乐昨晚突然发起高烧，把全家人都吓坏了。整夜未眠的姐姐云玲眼底都是青黑，而姐夫却心安理得的睡觉。

骑着电瓶车，很快就到了自己开的小店。这家名为"馨语"的书店是她的心血，虽然规模不大，但每一本书她的保存的很好。

推开门，林雅文已经坐在店里等着了。她正悠闲地吃着早餐，看到云柔进来，立刻扬起笑脸。

"小柔，你可算来了！"林雅文叼着半块面包，含糊不清地说，"要不是看到你的朋友圈说去看乐乐了，我都要以为你被哪个富豪给拐跑了呢！"

云柔无奈地笑了笑，"你少看点狗血剧本。"她把车钥匙放在收银台上，开始整理今天新到的图书。

"给你带了两盒点心，都是甜的。"林雅文指了指桌上的袋子，"我特意去老街那家买的，够朋友吧？"

云柔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中的剪刀，坐下来打开袋子。蛋糕的香甜气息立刻充满了整个店铺，她随口说道："刚才路上我看到一辆劳斯莱斯。"

"哦？"林雅文挑了挑眉，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该不会是小说里那种年轻多金的霸道总裁吧？让我猜猜，是不是还对视了？"

"你..."云柔语塞，脸上飞快闪过一抹红晕，"你怎么知道？"

"我去！"林雅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遇上了？快说说，长什么样？"

"我就瞥了一眼。"云柔低头专注地拆着点心盒子，"再说了，现实哪有那么多英俊多金的单身总裁。"

林雅文托着下巴笑，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芒，"说的也是，要真有那么多，我们早就嫁入豪门了。不过..."她突然正色，"晚上有个宴会，陪我去呗？"

云柔停下动作，疑惑地看着好友，"什么宴会？"

"就是那种上流社会的宴会啦，我姑姑给我弄到了邀请函，可以带一个人。"林雅文说着，从包里掏出两张烫金的请柬，"你看，多高档！"

云柔接过请柬，触感确实不一般，但她还是摇头，"我就算了吧，那种场合我不适合。"

"求你了小柔，"林雅文扯住她的袖子撒娇，"我妈又在催婚了，非要我去认识些所谓的青年才俊。你不陪我去，我怎么应付得来？而且..."

她神秘兮兮地凑近，"听说今晚宴会的东道主邀请了滨城最神秘的司氏集团，说不定能遇到你的劳斯莱斯帅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