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最后的心愿

“自然是与道风相关的幻境。”秦风轻叹，“虽然只是虚幻，但总归也算是圆了冯心雨最后的心愿。”

“你不知她与道风之间有什么渊源？”韩小阳追问。

秦风摇头：“道风行事向来隐秘，就连我也不知其中内情。”

“待见到他时，我亲自问问。”韩小阳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话音未落，韩小阳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梦境随即如同破碎的镜子般轰然崩塌。

他冲到窗前，只见秦风携着小云的身影已在天际。月色下，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衣袂飘飘，宛若谪仙。

看着远去的两人，韩小阳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微笑。虽为法师，但面对这对千年爱侣，他也不愿轻易插手。只是他心里清楚，若有朝一日职责所迫，他也绝不会手软。

当他来到谢雨晴房间时，她已经醒来，正虚弱地倚在床头。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感觉如何？”韩小阳靠在门框上，目光中带着关切。

谢雨晴微微动了动身子，声音虚弱：“就是有点晕。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记得......”她皱眉回想着，“记得好像看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别想那么多。”韩小阳走进房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现在安全了。”

谢雨晴抬眼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救我。”

“朋友遇险，救你不是应该的？”韩小阳故作轻松地说。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传来微弱的虫鸣声。谢雨晴低头整理着被角，轻声问：“没有别的原因吗？”

韩小阳愣了一下，随即调侃道：“总不能是你要以身相许吧？”

出乎意料的是，谢雨晴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只是低着头，耳根微微泛红。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为这一幕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氛。

韩小阳突然感到一阵尴尬，正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却见谢雨晴神色突然变得凝重。

“小神棍，”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韩小阳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被卷入了一场阴谋。确切地说，是一场涉及阴阳两界的阴谋。”

谢雨晴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什么意思？”

“记得那天晚上在医院的事吗？”韩小阳问，“你看到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厉鬼。”

谢雨晴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韩小阳点头，“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而你，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已经开始能够看到它们了。”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谢雨晴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韩小阳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轮廓：“放心，有我在。”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从窗外吹来，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韩小阳的表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怎么了？”谢雨晴察觉到他的异常。

韩小阳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窗外的黑暗。更大的危机正在暗处蠢蠢欲动。但此刻，他选择将这些担忧埋在心底。

“没事，”他转过身，对谢雨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

走出房间后，韩小阳的表情才重新变得凝重。

夜色渐深，月亮躲进了云层。远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

韩小阳把谢雨晴送走后，扭头回了客厅。浓郁的香烟气息和凌乱的外卖盒还残留着方才的热闹。他随手拉开窗帘，让夜风灌进室内，驱散那股令人烦闷的气息。

斜眼看了眼还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马，嘴角微微抽搐。这家伙睡得跟死猪似的，大概是今晚的酒劲还没过去。韩小阳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拨通了芮冷玉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他皱了皱眉，正准备编辑短信，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从身后涌来。那股寒意如同冰锥，瞬间刺透他的衣衫。

来者好生狡猾！

韩小阳身形一转，五指成爪，凌空一抓。黑影被他擒住的瞬间，却爆发出一股强劲的阴气，震开了他的手掌。那股反震之力让他手腕一阵发麻。

“阴气内敛，出手凌厉。”韩小阳眯起眼睛，指尖已然泛起淡淡的金光，“这般功力，倒是少见。”

“别别别，韩天师息怒！”黑影连连后退，一边摆手一边显出身形，“是我啊！”

随着黑雾散去，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出现在眼前。他面容温和，举止得体，要不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阴气萦绕，活脱脱就是个成功人士。

韩小阳定睛打量着对方，总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在下鬼记张某。”中年人微微躬身，做了个标准的商业礼节。

“原来是张先生。”韩小阳这才恍然大悟，拱手还礼，“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张先生露出职业化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把黑漆漆的算盘。那算盘通体漆黑，珠子却泛着幽幽绿光。他手指翻飞，噼里啪啦打了一通，抬头道：“恭喜韩天师，此番剿灭阴巢，斩杀无数恶鬼，积累了整整七万六千五百年的阴德！”

韩小阳眉梢微挑：“张先生特意来报喜？”

“正是。”张先生点头应道。

“那倒要感谢张先生了。”韩小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当时怎么没见着张先生出手相助？若是有张先生相助，想必能事半功倍。”

张先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两声：“这个...规矩所在，非到万不得已，我等不便插手。再说那阴巢凶险异常，在下这点微末道行，去了也是添乱。”

韩小阳看出他的来意，直接开门见山：“二十根香烛，十刀纸，改日必当奉上。”

“多谢韩天师成全！”张先生顿时眉开眼笑，连连作揖，“那在下就告辞了。”

话音未落，人影已然消散在夜色中。

“喂，阴德到底是个啥玩意？”沙发上传来小马懒洋洋的声音。这家伙原来是在装睡。

韩小阳瞥了他一眼：“道门牌位上的功德值越高，得到的庇护就越强。阴德就是通过斩杀恶鬼积累的功德。”

“这么说，你现在可以升级了？”小马一骨碌爬起来，“那天师之上是什么境界？”

韩小阳摆摆手：“这个暂时保密。”

他转身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这些天连番大战，确实有些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