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鬼母罗刹

“说来话长。”无尘走到房间中央，“一切要从日军建造这座医院说起......”

他的声音徐徐响起，打开了一扇通往往事的大门，场景再次扭曲变换。

昏黄的灯光下，在医院的某个角落，不知名的阴影正在蠢蠢欲动。黑暗中，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却不知是人是鬼。

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狗叫，打破了夜的寂静。韩小阳握紧了他的枣木剑 。

医院的走廊上，忽明忽暗的应急灯在闪烁，投下斑驳的光影。风从破损的窗户缝隙中吹进来，带着阴冷的气息。

夜色深沉，树影婆娑。一缕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三人身上。

“鬼尸若能进化，就会变成鬼母罗刹。”韩小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枣木剑。

微风拂过，带来几分寒意。小马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韩小阳身边靠近了些：“什么是鬼母罗刹？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韩小阳眉头紧锁，目光凝重，“鬼母罗刹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存在，它比一般的厉鬼要强大百倍。据我所知，近百年来也就出现过寥寥数例。”

无尘站在月光下，长袍随风轻扬：“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能够修成鬼母罗刹的条件极其苛刻，必须是五行属木的女子，而冯心雨恰好符合这个条件。”

“那她现在......”小马咽了口唾沫。

“还没有完全进化。”韩小阳打断道，“但如果让她得逞，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我师父亲自出手，恐怕也难以应对。”

无尘微微颔首，目光望向远处的黑暗：“事情的转折点在芮冷玉的爷爷身上。当年情况危急，他请来了成云法师。那一战，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韩小阳察觉到无尘语气中的波动：“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场悲壮的战斗。”无尘的声音低沉下来，“成云法师以一敌二，与冯心雨和鬼影激战三天三夜。最后，他不得不焚烧自己的肉身，借助舍利子与金刚伏魔印的力量，才将冯心雨打入阴巢。”

夜风呜咽，树叶簌簌作响。韩小阳默然不语，他能想象那场战斗的惨烈程度。

“那鬼影呢？”小马追问道。

“重伤了，但没死。”无尘抬手拂去落在肩头的树叶，“它躲在暗处养伤，整整几十年。后来修为恢复，便放出了冯心雨。”

他话锋一转，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但天不遂它愿，刚出来就撞上了下山的道风。”

“道风？”韩小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对，就是你认识的那个道风。”无尘看了他一眼，“那一战，我也在场。我们二对二，最后虽然灭了鬼影，但三个人都受了重伤。”

小马听得入神，忍不住插话：“等等，我记得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怎么会......”

“谁强谁就高一丈。”韩小阳打断道，转向无尘，“可道风为什么没顺手解决冯心雨？”

无尘摇头失笑：“你以为灭鬼影那么容易？道风也没你想的那么强大。那一战之后，他只能将冯心雨重新封印，然后就去了西川，再没回来过。”

韩小阳若有所思。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上次见到冯心雨时，她说让道风一个月内去找她。看来是想找回场子。

夜色愈发深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韩小阳沉默片刻，又问：“道风去西川做什么？”

“不清楚。”无尘面色凝重，“我找了很多次，都没能找到他的踪迹。那地方......不太平。”

“那老芮后来如何了？”韩小阳继续追问。

无尘的神色突然变得阴郁：“你说芮先生？”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他被日本人用完就杀了。具体的事，明天问芮小姐吧。”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三人心头。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韩小阳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望向远处的黑暗，冯心雨、道风、芮先生的死，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

无尘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飘渺，“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韩小阳点点头，却没有立即动身。

小马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走吧，这鬼地方待久了怪瘆人的。”

三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韩小阳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冷汗。

窗外天色已经发白，小马还在呼呼大睡。

韩小阳深呼吸，试图平复心跳。

他轻轻摇了摇小马，小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嘟囔着问：“怎么了？”

韩小阳犹豫了一下，说：“没事，我回学校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

小马揉揉眼睛，翻身继续睡去。

暮色沉沉，远处蝉鸣悠长。

韩小阳站在校园小径上，看着眼前这位身着古装的男子，心中五味杂陈。

男子的衣摆随风轻轻摆动。

“你是谁？”韩小阳问道。

男子微微一笑：“秦风，我来找你合作……”

“千年邪灵秦风！你要和我做情人？”韩小阳故作轻松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

古时的情人和现代的情人可不是一个概念，这家伙虽然说话文绉绉的，但显然还不知道现代人眼中“情人”二字的暧昧含义。

秦风背着手站在月光下，长发随风轻拂。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凝视着韩小阳，目光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你笑什么？”

“没什么。”韩小阳收敛笑意，转而问道：“你说观察我很久了，那四号宿舍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咯？”

秦风缓步向前，月光在他身上投下淡淡光晕。“不错，四号宿舍的每一步我都看在眼里。让你独自调查，也是想看看你这个青霄山弟子的本事。”

夜风徐徐，带着初秋的凉意。韩小阳不自觉地裹了裹衣服，眼神中带着探究：“那你到底帮过我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有你出手？”

“山谷渡化冯心雨尸身的时候，”秦风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她的七魄没有出现？”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韩小阳脑海中炸响。他猛地瞪大眼睛，脑中快速回放当时的场景。确实，按理说冯心雨的七魄应该会出现才对，可当时...

“原来是你在捣鬼！”韩小阳脱口而出。

秦风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一千岁的前辈在此，说话客气些。”

韩小阳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抱歉抱歉，您老人家说得对。不过...”他顿了顿，“我本来是想引她七魄现身，然后一举灭掉的。您这不是帮了倒忙吗？”

“太天真了。”秦风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冯心雨加上那个吸收阴气六十年的鬼娃，远非你现在能对付。我拦住她的七魄，就是让你能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