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偷桃

夕阳的余晖洒在乡间小路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路过王婶家门口时，一阵饭菜香飘来。

“二柱啊，吃了没？要不要进来尝尝我今天做的红烧肉？”王婶热情地招呼道。

叶铁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王婶，改天吧，我还有点事。”

回到家，叶巧莲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脚步声，她探出头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姐，我要去一趟桃林。”叶铁柱站在门口，神色凝重。

叶巧莲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说不上来，就是有点不安。”叶铁柱避开姐姐关切的目光，“可能是我想多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叶巧莲擦了擦手，转身进屋拿出手电筒，“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月色如水，洒在蜿蜒的山路上。叶铁柱和叶巧莲并肩而行，脚下的碎石随着脚步发出细微的声响。

“二柱，你是不是觉得有人要偷果子？”叶巧莲小声问道，“可村里人不至于干这种事吧？”

叶铁柱冷笑一声：“姐，你太善良了。人穷志短，为了钱，什么恶事都做得出。”

“可是......”叶巧莲欲言又止。

夜风吹过，带来阵阵桃花香。两人很快来到果园，叶铁柱示意叶巧莲躲到一棵粗壮的桃树后。

“别出声。”他轻声说道，将叶巧莲揽在怀里。

月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叶巧莲不经意间扯了扯衣领，那一抹若隐若现的雪白让叶铁柱心跳漏了一拍。

“专心点。”叶巧莲察觉到他的目光，轻声提醒。

夜色渐深，虫鸣此起彼伏。一个时辰过去了，果园依旧平静。就在叶铁柱准备放弃时，远处传来窸窣声响。

四个黑影手持麻袋，鬼鬼祟祟地靠近果园。其中一人打着手电，微弱的光线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叶铁柱眼睛一眯，认出了打手电的那个人。

“果然。”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二柱......”叶巧莲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别怕，看我的。”叶铁柱轻声安慰，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那是他特制的迷魂香，只要一闻就会昏睡过去。这些日子他一直随身携带，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四个人影踩着杂草，摸黑向桃园深处潜行。随着他们几个人越来越近，看清了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后面跟着两个尖嘴猴腮的小喽啰，殿后的那人提着照明灯，赫然是铁塔村村主任的小儿子吕玉龙。

“二柱。”叶巧莲悄悄凑到弟弟耳边，声音压得极低，“领头的叫虎哥，是砖窑村出了名的混混，平日里横行霸道，没少欺负老实人。”

叶铁柱微微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下方的几人。砖窑村的恶名他早有耳闻，那里的地痞流氓横行无忌，没少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不过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狠角色，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宵小之辈。

倒是吕玉龙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这位村主任的宝贝儿子，平日里在村里趾高气扬，没想到今晚会和外村的混混勾结在一起，偷摸到自家桃园里来。

“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叶铁柱在心里冷笑。自从他回村后，这吕玉龙没少给他使绊子。前几天他找村委会申请扩建果园，吕玉龙就从中作梗，硬是把事情拖了下来。现在看来，这家伙怕是早有预谋。

树下，虎哥伸手摘下一个桃子，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张口就咬。香甜的汁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在月光下泛着淫靡的光。

“妈的，真他娘的甜！”虎哥咧着嘴笑道，“小黄，你小子这回可立了大功，这桃子确实够味！”

“那是！”叫小黄的小喽啰搓着手笑道，“城里人都说这叶家的水蜜桃一斤能卖到七十块，比女人的奶子还香呢！”

“哈哈哈！”另一个绰号小黑的跟着附和，“等咱们摘完了，直接送去城里卖，一晚上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吕玉龙站在一旁，神情略显不安地环顾四周：“快点干，别磨蹭，小心被人发现。”

“怕什么？”虎哥不屑地啐了一口，“这大半夜的，谁他妈能发现？再说了，就算被发现了，有老子在，谁敢放个屁？”

叶铁柱看着这几个肆无忌惮的宵小之徒，嘴角微微上扬。他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吕玉龙身后。

“笑得真开心啊，来，给你们录个像。”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四人一个激灵。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叶铁柱已经将他们的丑态尽收手机之中。

“找死！”虎哥勃然大怒，扔掉手中的桃子，“小子，识相的赶紧把手机交出来！”

叶巧莲急忙从暗处冲出，厉声喝道：“这是我家果园，你们这些鼠辈还敢在这里撒野！”

兄弟们交换了个眼神，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月光下，他们的表情显得格外可怖。

“你家的？”虎哥嘿嘿一笑，活动着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叫它一声，它答应你吗？在这乡下地方，老子看上的东西，就是老子的！”

小黄和小黑也跟着狞笑起来，一左一右地站在虎哥身边，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架势。

倒是吕玉龙站在后面，脸色有些发白。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铁柱，更没想到对方会录下视频。如果这段视频传出去，他爸的位子怕是也要不保。

叶铁柱轻轻活动了下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用拳头说话了。

“小子，给你一次机会。”虎哥捏着拳头向前一步，“把手机交出来，老子就当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否则......”

叶铁柱没有理会虎哥的威胁，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偷我家桃子，还有理了？”

“呵，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也敢跟虎哥叫板？”小黄阴阳怪气地说道，“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姐。”叶铁柱对着愤怒的叶巧莲轻声道，“和畜生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你先退后。”

“小子，你就是那个铁塔村出了名的傻子叶铁柱吧？”虎哥歪着脑袋，眼神轻蔑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在看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铁塔村虽是偏僻山村，但叶铁柱的名声却传遍了方圆十里。据说这小子三年前突然就傻乎乎的了，见人就傻笑，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活脱脱一个白痴。

月光透过桃林洒下斑驳的光影，照在叶铁柱那张看似木讷的脸上。他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完全不理会虎哥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