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子

夏日正午，骄阳似火。

村头两棵苍劲的老柳树耷拉着枝条，在灼人的热浪中无精打采。远处的山峦在热气的扭曲下跳动，蝉鸣声此起彼伏在抗议这难耐的炎热。

叶铁柱坐在自家门前的青石板上，身上的粗布衣衫被汗水浸透。他的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嘴角挂着晶莹的唾液，时不时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傻笑。

村里人都说，三年前那场变故把铁塔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高材生变成了傻子。每每提起这事，村里的老人都会叹息摇头，感慨命运无常。

平日里，都是他那个养姐照顾着他。叶铁柱虽然傻了，但对养姐的话倒是言听计从，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违逆。

“哎呦，二柱啊～”一道勾魂夺魄的声音飘了过来，像是带着蜜糖般的甜腻。

寡妇陈香梅踩着碎步，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到院门前。她今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衣裙，衬得那张艳若桃花的脸更添几分妩媚。

“这大热天的，婶子想在你家洗个澡，成不？”陈香梅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胸前的衣襟被汗水浸湿，若隐若现。

叶铁柱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陈香梅在方圆十里地都是出了名的美人，皮肤白皙，身段婀娜，二十出头就守了寡，虽然现在也差不多四十岁了，但还是没少遭人惦记。

“婶子，这大早上的......”叶铁柱的声音有些犹豫，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陈香梅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傻小子，婶子去地里干了半天活，浑身都是汗。你家一直烧着热水，借我洗个澡怎么了？”

她说话时故意俯下身子，领口大开，春光乍泄。一股淡淡的体香飘进叶铁柱的鼻子里，让他的身子微微一颤。

“那、那你用吧......”叶铁柱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陈香梅轻笑一声，扭着腰肢进了屋。不多时，屋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夹杂着几声若有若无的轻吟。

“二柱，来帮婶子搓搓背～”陈香梅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是一根羽毛在挠着叶铁柱的心。

叶铁柱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里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虽然傻了，但对男女之事却并非一无所知。只是这会儿也不好推辞，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里水汽氤氲，陈香梅背对着他坐在木盆里，光洁的玉背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像是蒙了一层薄纱。水珠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叶铁柱手足无措地拿起搓澡巾，指尖微微发抖。他小心翼翼地碰到陈香梅的肌肤，就听见一声令人脸红的轻吟。

“二柱，你的手法真舒服......”陈香梅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身子也不自觉地往后靠。

叶铁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滑落。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闷雷，把他吓了一跳。

“不、不行......”叶铁柱猛地后退几步，“天马上要下雨了，我姐姐在山上边等着呢，我得去接她！”

说完，也不等陈香梅反应，抓起门后的雨伞就往外跑。背后传来木盆翻倒的声音，还有陈香梅气急败坏的叫喊。

“死傻子！给我站住！”

叶铁柱跑得更快了，一路上绊了好几个跟头。他抓紧手中的雨伞，朝着山上的方向跑去。

陈香梅气冲冲地穿好衣服，看着叶铁柱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跑，你就使劲跑吧！”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

话没说完，她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自言自语道：“傻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着瞧我待会儿怎么教训你......”

叶铁柱一路跑到山腰，眼看着铁塔山上阴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轰鸣震耳欲聋。

但他丝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喊着：“大姐！大姐！”

叶铁柱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微弱，但他的脚步却愈发坚定。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大姐，接她回家。

细密的雨丝如无数银针，从灰暗的天空中倾泻而下，打在山间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浓重的水汽在山间弥漫，远处的景物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山路泥泞难行，叶铁柱的草鞋沾满了黄泥，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山路上艰难前行。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大姐！大姐你在哪？”

他的喊声嘶哑，带着几分焦虑和担忧。声音在空旷的山林间回荡，却只换来远处传来的几声鸟鸣。

额头的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叶铁柱抹了把脸，继续向山上摸索。

记忆中的画面不断在叶铁柱的脑海里闪现，三年前父母意外离世，是大姐叶巧莲扛起了这个家。照顾他的起居，为这个家倾尽所有。那时的大姐才十九岁不到，也就比他大个一岁，却已经要承担起一个家庭的重担。

“呼——”叶铁柱深吸一口气，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三年前父母意外之时，他被人打伤了头，从此变得痴傻。从那以后，大姐更是操劳。

不仅要干农活，还要照顾他这个傻弟弟。每次看到大姐疲惫的身影，他的心里就像刀绞一般难受。

为了给他治病，叶巧莲经常独自上山采药。今天一大早，大姐又去了山上。可直到现在还未归来，这让叶铁柱心急如焚。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盘旋。叶铁柱抬头望去，古老的铁塔终于出现在视线中。

这座铁塔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据说是为了供奉一位得道飞升的高人而建。塔身斑驳，青苔爬满了塔基，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幽绿的光泽。

“救命！不要碰我！”忽然，一声微弱的呼救从塔内传来。

叶铁柱浑身一震，那是大姐的声音！

叶铁柱立刻冲向铁塔，顾不得塔门上的锈迹和湿滑的石阶。

他高声呼唤：“大姐，你在哪里？”

他跌跌撞撞地冲到塔前，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沉重的铁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红了眼。

大姐被一个男人压在地上，衣衫凌乱，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村主任的小儿子吕玉龙。

“畜生！”叶铁柱眼睛充血，抄起一旁供桌上的木棍就砸了过去。

“砰！”木棍重重砸在吕玉龙后背上。

“靠！哪个不长眼的...”吕玉龙转身怒吼，看清是叶铁柱后冷笑：“原来是你这个傻子！”

他一脚踹在叶铁柱胸口，叶铁柱踉跄后退，后脑勺重重磕在供桌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