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她叫林霜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正靠在洞壁上打盹。突然，一股大力从后方袭来，我的脖子被人死死勒住。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冰冷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杀意。

我急忙解释：“姑...姑娘且慢，我只是给你包扎了伤口...”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的？”她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是...是给你换药的时候才发现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啪！”她抬手就要打我，却因为体力不支，一个踉跄向前栽倒。

我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她厉声喝止：“别碰我！你若敢动一下，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她摇摇晃晃地扶着洞壁站稳，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姑娘，你伤势未愈，还是先...”我刚要劝说，就被她打断。

“闭嘴！”她咬着牙，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退后几步保持距离：“好，我不管。但你现在这样，连路都走不稳，总不能就这么离开吧？”

她警惕地打量着我，似乎在权衡利弊。突然，她的身子一软，又要倒下。

这次我没有去扶她，只是默默地看着。

她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却倔强地撑着身子不肯示弱。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滴，显然是强弩之末。

“你...你到底想怎样？”她虚弱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姑娘若是信得过，就在这养伤。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般，靠着洞壁缓缓闭上了眼睛。

“若你敢对我不轨...”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她就又昏了过去。

土洞外的寒风呼啸，我揉了揉通红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女子。她正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我，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戒备。

“你别激动，你现在伤势很重还在发烧，我只是想帮你包扎伤口......”我往后退了几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

“谁让你碰我的？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仿佛受伤的猛兽在竭力维护最后的尊严。

夜风吹进洞口，带来一阵凉意。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还光着上身。昨晚为了给她退烧，我用自己的衣服给她擦拭了整整一夜。

“你昏迷不醒，难道还要等你同意？”我有些无奈地说道，“要是我真有什么歹意，现在早就跑了，又怎会在这等你醒来？”

她皱着眉头打量我，目光在我疲惫的面容上停留许久。洞外的风声呜咽，树叶摩擦的沙沙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她的神色稍稍缓和，将我的衣服轻轻递了过来。

“穿上吧。”

我默默接过衣服，心里却有些憋屈。照顾她整整一宿，换来的却是这般冷淡的态度。寒风中，我的手指有些发僵，好不容易才把衣服穿好。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状态，目光落在我布满血丝的眼睛上：“你...一直没睡？”

这一次，她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你烧得那么厉害，我哪敢睡。”我揉了揉酸胀的肩膀，昨晚蜷缩在洞口的姿势让全身都疼。

她沉默了片刻，缓缓走出土洞，在我身边坐下。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侧脸上，让她苍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血色。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她轻声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驱散了一夜的寒意。我从怀里掏出那块金玉牌，递到她面前。

“这个还你。当时你让我带着它去报信......”

她接过玉牌，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那双眼睛望向远方，仿佛在回忆什么。“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决绝。

我偷偷打量着她的侧脸，想起她曾提到师傅欧阳照让我心里一阵烦躁，这层关系暂时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你叫什么名字？”我试探着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转过头看着我，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我真实身份。“我姓方......”她顿了顿，“既然咱们已经经历生死，我也不瞒你，我叫林霜。”

我张了张嘴，并没有追问。

“我叫韦十五，乡下人名字都土气，图个好养活。”我干笑两声，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她肩上的伤处。

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但依然能看出虚弱的痕迹。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发着高烧，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而我只能用冷水一遍遍地为她擦拭退烧。

“不管你叫什么，这次都要好好谢你。”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关切，低声说道，“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我不求什么报答。”我摇摇头，“你接下来要去哪？”

“去找一个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迷茫，“希望他的心意还没变。”

山风吹拂，树叶簌簌作响。我们就这样并肩而坐，谁都没有再说话。阳光渐渐变得明媚，驱散了夜晚的寒意。但我知道，这个清晨只是一个开始，更多的秘密还在等待揭晓。

我偷偷观察着身边这个神秘的女子，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林霜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我该走了。”

“你的伤还没好......”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她打断了我的话，神色变得坚定。

“那......”我犹豫片刻，“至少让我送你一程？”

她摇摇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接下来的路，我得自己走。”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但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韦十五，我记住你了。”

林霜伤得如此严重，我怎么可能让她自己离开，于是我还是一路护着她来到了河岸边。

“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找的那幅画很重要吗？”她不作声。

“林霜，我把弃魂楼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我转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现在该你解释了。”

林霜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望向远处漆黑的河面。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轻轻飘动，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美。

“这关系到玄武门的生死存亡。”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

河面上飘来一阵凉风，船还没有到，岸边空无一人。林霜拉着我的手臂，带我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她的手很凉，却又带着一丝颤抖。

“玄武门......”她深吸一口气，“其实是从背尸人发展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