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陈家坞的危机

另一个老太婆伸出枯瘦的手，举着碗向我递来：“尝尝这个，可新鲜了......”碗里的肉块泛着诡异的光泽，散发着腥臭的气味。

第三个老太婆则慢悠悠地从桌下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别急着走啊，我们这就给你准备新鲜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老太婆们的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尖利，像是夜枭的叫声，在荒村的夜色中回荡。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双腿发软，呼吸困难，才停下大口喘气，抬头看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村子的另一头，一座破庙前。

破庙的大门半掩着，月光透过破洞的屋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进去躲一躲时，庙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这荒村怎么到处都是诡异的声音？难道这里真的闹鬼？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转身就要跑，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等等！”

是紫菲，她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挡在我面前，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中却闪着奇怪的光芒。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厉声问道，声音因为恐惧而发抖。

紫菲慢慢靠近，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说过了，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她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后退几步，突然发现紫菲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变形，渐渐显出三个驼背老太婆的模样，而紫菲的脸，也开始剥落，露出厚厚的白粉和狰狞的表情。

“韦十五！”紫菲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你去哪？”.

我张了张嘴想回应，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扼住，发不出声音，我不停的往前跑，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一间破旧的草房前，门板半掩，透出昏黄的灯光。

屋内隐约传来说话声，我刚想转身离开，一阵阴风突然吹来，将门吹开，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清了屋内的景象，顿时汗毛倒竖。

三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婆围坐在方桌旁，就是画中走出来的三个老太婆。“小伙子，进来坐。”其中一个老太婆抬起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脊背上冷汗直冒，直觉告诉我要逃，但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别害怕，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另一个老太婆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同时从桌下拿出一个破旧的布袋，里面传出银元碰撞的清脆声响。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猛地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尖利的笑声，“想跑？你能跑到哪去？”

夜空中的圆月突然被乌云遮蔽，四周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拼命地往前跑，却感觉自己像是在原地踏步，冰冷的风刮在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年轻人，何必白费力气？”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认识陈家吗？就是那个专门做灯笼的陈家。”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师父曾经提到过，在北面六七十里外的陈家坞，有一户专门做灯笼的人家，那些灯笼的材料，据说是用人皮制成的。

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喉咙发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把金匮鼎交出来。”

“什么金匮鼎？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是欧阳照的徒弟，怎么会不知道？”老太婆阴冷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不说也罢，反正你的皮，很快就要换个主人了。”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扣住了我的脖子，我挣扎着想要摆脱，但那只手的力量大得惊人，就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我的喉咙。

“带他回陈家坞。”老太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让他好好尝尝，成为人皮灯笼的滋味。”

我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放开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金匮鼎！”

“不知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老太婆阴测测地说，“陈家的手艺可是一绝，保证让你开开眼界。”

黑暗中，更多枯瘦的手伸了过来，死死地扣住我的四肢，我能感觉到那些手指上的老茧，粗糙得像砂纸一样摩擦着我的皮肤。

远处，紫菲的呼喊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变成陈家灯笼的原料了。

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风突然刮过，带着腐朽的气息，老太婆们的笑声更加阴森，仿佛在庆祝即将到手的猎物。

我挣扎得更加剧烈，但那些手就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耳边传来老太婆的窃窃私语，讨论着该如何处理我的皮，要做成什么样式的灯笼。

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我的理智，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黑暗中，那三个老太婆的身影扭曲变形，就像三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月亮重新露出了脸，但带来的不是光明，而是更深的绝望。在那惨白的月光下，我看到无数盏人皮灯笼在空中飘荡，每一盏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走吧，新的灯笼马上就要诞生了。”老太婆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陈家的手艺，可不能让人失望啊。”

陈家老太婆的手劲大得惊人，手指像铁钳一样死死扣住我的脖子，几乎要将我的喉管钳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哧声。

“小兔崽子，还想跑？”老太婆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略带沙哑的嗓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们拖着我一路向东，粗糙的石子路磨破了我的鞋底。夜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怪声，仿佛在为我的处境哀叹。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四周的黑暗，期待着能在某个角落看到紫菲的身影。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让我暗自苦笑——多讽刺啊，就在几个时辰前，我还拼了命想要躲开她，现在却盼着她能突然出现给我解围。

“想什么呢？”另一个老太婆注意到我的走神，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渗出一丝血腥味。这一巴掌的力道不轻，却比不上心中的憋屈。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老太婆们押着我来到河岸边，领头的那个吹了声尖利的口哨，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响动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芦苇丛中站了起来。月光下，他的身形就像一座铁塔，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铁熊，把船弄过来。”领头老太婆吩咐道。

那个叫铁熊的壮汉应了一声，推出一条早已准备好的小舢板，船身摇晃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老太婆们押着我上了船，我能感觉到船板在我们的重量下微微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