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这是怂了

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我掏出手机，把密码从孙雅琳的生日改成了母亲的。这个微小的动作让我感到一丝解脱，仿佛解开了某种束缚。

送母亲回家后，我又开车出门。约了柳雨萍吃饭，既是为上次的事道歉，也想谈谈生意。

还是那家熟悉的餐厅，柳雨萍早已等在那里。她一袭白色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比起上次见面，她的气色好了许多，想必是摆脱了那段不堪的关系的缘故。

"沈总这么关心村民的住处？"她开门见山，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摇头苦笑："说的是我妈......"

她的表情立刻认真起来："阿姨正在找房子？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她已经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了。"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柳雨萍放下手中的餐具，神色凝重："那就好。改天我去看望阿姨。"她顿了顿，"对了，那些证据，你已经提交了对吧？"

"算了吧。"我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轻声说道。

"还没交？"柳雨萍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意外，她将手中的红酒杯放在桌上，眉头轻挑，"你这是怂了？"

她明艳的脸庞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但我却无心欣赏。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画面：韩明远嚣张的嘴脸、林峰阴冷的笑容，还有那些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

"放屁。"我冷笑着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面。

柳雨萍看着我的表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里可是广市最贵的法式餐厅，你倒是挺舍得。"她故意岔开话题，但眼神中的担忧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我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精致的妆容上，"韩明远和林峰，这两个人渣害了多少人，你比我清楚。不把他们送进去蹲个十年八年，都对不起我这些日子受的气。"

包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服务员适时地推门进来，为我们添上新的餐点。香煎鹅肝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无人在意。

柳雨萍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我："别逞强了。韩明远和林峰在广市根深蒂固，认识的大人物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这点证据，说不定连他们的门槛都进不去。"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刀叉与瓷盘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清晰。

"弄不好啊，"她往前倾了倾身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

这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的动作顿住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画面：广市街头林立的高楼大厦，腾跃集团和星辰集团的标志在城市的制高点闪耀。这两家要是倒了，整个省的经济都得抖三抖。

"想到了？"柳雨萍看着我，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可不是小打小闹。"

我放下餐具，目光直视着她："既然这样，当初你怎么怕我把林峰的视频录音交上去？甚至不惜用身体来换？"

柳雨萍的表情僵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那能一样吗？"她避开我的目光，"你当时那个状态，我怕你一冲动把事情闹大。晨曦要是出事，我女儿怎么办？"

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再说了，"她放下酒杯，声音更低了，"就算你真把林峰送进去了，你以为自己能好过？"

我沉默不语。确实，我那会儿确实有点上头，多亏柳雨萍及时拦住。不然这会儿说不定早让林峰的人给做掉了。

"日子还长，何必非要报仇？"她的语气突然温柔起来，伸手想要碰触我的手背。

我躲开了她的手："仇不报，我就不是个男人。"

"拧不过大腿的道理都不懂？"她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那我就把自己练成大腿。"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曾经的我太过天真，以为只要有证据就能伸张正义。现在我明白了，要想动他们，必须从长计议。一边做大公司，一边继续收集证据。等时机成熟，一击必中。

"呵，好志气。"柳雨萍笑了，给我倒满酒，"为你的复仇大业，干一杯？"

水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红唇轻抿杯沿，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对了，"她放下酒杯，突然提起正事，"还有几个项目要谈。"

她起身挪到我身边，从包里掏出资料。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那熟悉的香水味勾起了我不少回忆。上周的那个夜晚，她在我耳边的喘息，她的体温，她的柔软......

这女人，确实让人难忘。

虽说最近二十四小时内已经折腾了三次，但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我又有了些想法。该死，这个女人总是知道如何撩拨我。

"喂，这可是在外面。"柳雨萍察觉到我的变化，脸颊泛起红晕，嗔怪道。虽这么说，她的眼神却越发勾人，纤细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划过。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但她身上的香气却不断钻入鼻腔，让我心猿意马。

"这个项目..."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垂。

我尴尬地挪开些距离，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却跟着靠近，整个人都快贴在我身上了。

"别闹。"我低声警告。

她轻笑一声，终于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翻开文件："这是晨曦最近要投资的新项目......"

我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但脑海中却不断闪现那些暧昧的画面。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地撩拨我的情绪，让我难以自持。

就像现在，她明明在谈工作，但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充满了诱惑。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我知道她在等我开口，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上次的事情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

"关于上次..."我斟酌着措辞。

"我明白，"她打断我的话，"商场如战场，我不会怪你。"

这就是柳雨萍，永远这么通情达理。想到孙雅琳动不动就撒泼打滚的样子，我不禁在心里做起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