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疯狂

"你真的恨他到这种程度？"她躺在我怀里时这样问道。我没有回答，只是将烟头狠狠按灭。

回到家，我坐在黑暗中，手里把玩着那个装有证据的U盘。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妻子还没回来，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我知道她在哪里，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是报复？是原谅？还是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U盘里的证据足以毁掉林峰，也足以毁掉腾跃集团。可真的值得吗？用两个家庭的破碎，换取一时的痛快？

夜色渐深，我依然没有答案。或许，这就是成年人世界的残酷，有些选择，注定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

我站在窗前，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升腾，就像此刻纷乱的思绪。

清晨，办公室的玻璃倒映出我憔悴的面容，眼底的疲惫中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狠厉。

"现在去会议室我们再过一遍体育馆项目吧。"柳雨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她踩着高跟鞋，步伐优雅地朝我走来。

我转过身，看着她穿着整齐的职业套装，黑色的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端庄优雅的女人，昨晚在车里是那样的疯狂。

我们一组人在会议室紧锣密鼓的开着会，修改着每个数据。会议结束，大家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下个月，我手上正好有栋写字楼项目等着投标。"柳雨萍说道。

"先把体育馆这单拿下吧。"我掸了掸烟灰，目光落在桌上的标书上。这份标书凝聚了我很多心血，每一个数据都精确到分，每一项技术指标都反复推敲。这是我东山再起的契机，容不得半点差错。

柳雨萍放下手中的文件，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你真的有把握？毕竟林峰在建筑圈的人脉..."

"放心，"我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的标书，我找了三个专家反复审核。而且..."我顿了顿，"你不是说过，评标组里有你的人？"

她走到我身边，香水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来："我只是担心你太心急。毕竟，复仇这种事..."

"不着急。"我再次打断她，"你脱身也需要时间，我可以等。"

她水眸微转，盯着我看了几秒："谢谢。"

说完，她突然凑近，在我脸上轻轻一吻。唇膏的温度还未散去，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璇？"她按下免提键，示意我保持安静。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稚嫩的童音透过话筒传来，"我做完作业了，你说过要给我讲故事的。"

柳雨萍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马上就回，等妈妈给你讲小红帽的故事好不好？"

"好！"小女孩欢快的声音让办公室的气氛都轻松了几分。

挂了电话，她恢复了平日的冷淡神情："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推开车门。夜风吹散了些许燥热，但内心的躁动却难以平息。

没想到，等我回到家，媳妇到现在还没到家。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厨房的锅里还留着她早上煮的粥。

我打开电视，试图用嘈杂的声音填补空荡荡的房间。正当我准备给她打电话时，柳雨萍的消息跳了出来。

"我到家了，晚安。"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想起她在车里婀娜的身姿，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林峰，这就是你给我戴绿帽的代价。

突然，手机铃声划破夜的寂静。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片刻后还是接了："喂？"

"请问是孙雅琳的老公吗？"对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她在皇冠酒店喝醉了，你能来接一下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老婆向来千杯不醉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那里？"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对方话还没说完就挂断了。

我暗骂一声，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皇冠酒店离家并不远，但此刻的车程却显得格外漫长。

到了酒店，却发现老婆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我在大堂来回踱步，焦躁感如潮水般涌来。

"你是孙雅琳的老公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我。

转身一看，是她公司的同事孙蓉。

"人呢？"我急切地问道。

孙蓉的表情有些尴尬："林总亲自开车把她送回家了。"

"什么？"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林峰？他凭什么送我老婆回家？"

孙蓉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别激动，是林总非要送的。雅琳喝多了，我们拦都拦不住..."

"送她回去了？"

我站在皇冠酒店的大厅里，冷眼望着这个欲言又止的同事。水晶灯的光芒在他略显局促的脸上跳动，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不自然。

"嗯......是的。孙雅琳喝得有点多，林总看她一个人不安全，就好心送她回家了。"同事搓着手，"她手机没电了，也就没法通知你......"

我轻笑一声，眼底却浮现出一丝阴霾。酒会上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闪回——她故意与林峰碰杯时的娇笑，那杯度数并不高的鸡尾酒，还有她装作醉态时搭在林峰手臂上的纤纤芳手。

"明白了。"

我已经听不进去她后面的话了。耳边嗡嗡作响，眼前浮现出林峰得意的笑容。三年前的屈辱重新涌上心头，我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

孙蓉还想说什么，我已经转身离开酒店。夜色已深，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了，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

坐进车里，方向盘被我握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

上车的瞬间，我想起柳雨萍说过的话："复仇这种事，最忌心急。"

可现在，我真的还能等吗？

一路上，过往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

那天下班后突然回家，却发现她慌忙关掉的笔记本电脑；办公室里摄像头拍摄下的录影；还有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借口加班，回家时间越来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