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药石难医了

回到孙家庄园内。

孙德福一家原本是兴致勃勃地去参加市首寿宴，却因楚北一席话闹得不欢而散。不但得罪了刘家，连饭都没吃上。此刻，偌大的客厅里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算了，让雅玉大酒店送些菜来吧。”孙德福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他打算趁此机会和女儿孙玉婷商议孙氏制药的难题，顺便也和这位准女婿聊聊。

庭院里，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孙德福和楚北相对而坐，茶几上的功夫茶具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来根烟？”孙德福掏出香烟递过去，眼神中带着试探。

楚北轻轻摆手：“不了，谢谢。”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月季花上，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孙德福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内心五味杂陈。这小子医术确实了得，可这性子也太傲了些。

“小北啊，你以前在山上生活，可能不太了解这些人情世故。”孙德福语重心长道，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你要和玉婷结婚，将来说不定还要继承孙家的产业。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懂得变通。”

楚北听着这番话，嘴角微微上扬。孙家这点家业，在他眼里不过是沧海一粟。若不是需要孙玉婷的纯阴之体化解体内寒毒，他根本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至于什么人情世故，更是可笑。他并非不懂，只是不屑于玩这些虚与委蛇的把戏。山中十年，早已让他看透了世间百态。

“你可能不了解刘市首。”孙德福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刘家在省城都是庞然大物。刘马辰能做到如今的位置，靠的可不只是家族势力。”

他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这三年来，江城的GDP翻了近两倍。我费尽心思才搭上他这条线。孙家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能有今天这个地位实属不易啊。”

楚北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饶有兴致地问：“孙叔叔的意思是要我登门致歉？”

“不错。”孙德福重新坐下，正色道，“今天这事确实是你不对。如果因此和刘家交恶，对孙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叔叔多虑了。”楚北轻描淡写道，目光依旧停留在那片月季花上，“用不了多久，刘家人自然会登门拜访的。”

孙德福闻言一愣，眉头紧皱。

医院这边，刘马昊守着父亲。楚北是第一个看出刘马辰病情的人。这个事实让刘马昊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站在父亲的病床前，双手紧握成拳。

病床上的刘马辰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与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江城市首判若两人。床头的监护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那小子说的不可能是真的...”刘马昊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回想起楚北离开时那淡然的眼神，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烦躁。

王芸坐在床边，紧紧攥着丈夫的手，眼泪无声地滑落。“昊儿，你说爸他...”她的声音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妈，您别担心。”刘马昊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神医方泰山马上就到，父亲一定不会有事。”

作为江城三大神医之首，方泰山的医术无人质疑。更何况，以父亲的身份地位，方泰山必定会全力以赴。这个想法让刘马昊稍感安心。

寿宴厅里的宾客们已经陆续离开，只剩下几位与刘家交情深厚的老友还在焦急等待。偌大的别墅突然安静下来，更显得气氛凝重。

“老刘，你可一定要挺住啊！”王芸握着丈夫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旁的西医已经尝试了各种急救手段，但刘马辰始终毫无反应。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让一让，方神医来了！”管家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刘马昊立即迎了上去，“方神医，求您救救我父亲！”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恳切。

方泰山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刘马辰身上。他示意众人让开位置，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诊脉工具，在床边坐下。

房间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诊断结果。空气仿佛凝固了，连时间都变得格外漫长。

五分钟过去了。

方泰山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在刘马辰的脉门上反复确认。“奇怪...”他低声呢喃，语气中透着困惑。

“方神医，我丈夫到底怎么样了？”王芸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方泰山又仔细诊察了两分钟，最后长叹一声：“老夫学艺不精，实在看不出刘市首的具体病症。”

“什么？”刘马昊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泰山解释道：“刘市首的脉象平稳，看似正常，但面相却显得虚弱。这种情况，我行医数十年来从未见过。”

“那该怎么办？”王芸急得直跺脚，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依我看，需要请一位真正的高手来看看。”方泰山沉声说道。

“比您还厉害的医生？”刘马昊难以置信地问。在他的认知中，方泰山已经是江城最顶尖的医者了。

方泰山点点头：“确实有这么一位神医，他的医术造诣比我高得多。”

“是谁？”

“就是最近与孙家二小姐订婚的那位楚北。”

此话一出，刘马昊和王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房间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方泰山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王芸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之前在寿宴上赶走楚北的事。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细若蚊呐。

“什么？！”方泰山腾地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震惊和愤怒，“你们竟然把楚神医赶出去了？”

不等刘家人解释，他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我实在是帮不上忙，这病我恐怕治不了，建议你们找更厉害的大夫看看！”

刘马昊和王芸连忙追出去挽留。走廊里，方泰山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好说歹说，他们总算把方泰山劝了回来。这时他们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方泰山会如此生气。

原来传言是真的，方泰山确实想拜楚北为师。虽然楚北年纪轻轻，但他的医术确实高到让方泰山都心服口服的地步。

刘马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心中五味杂陈。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那么冲动地赶走楚北。现在想请他回来，恐怕难上加难。

“昊儿，你快去找楚神医吧！”王芸急切地说，“为了你父亲，咱们放下身段也要把他请来。”

“妈，你先照顾好爸。”刘马昊握紧拳头，指节发白：“我这就去孙家。”

方泰山叹了口气：“希望楚神医大人大量，不会计较你们之前的无礼。”

“我一定会诚恳道歉，请他出手相救。”刘马昊说完，快步走出了房间。

刘马昊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管家早已备好了车，在门口等候。

坐进车里，刘马昊吩咐司机：“去孙家！”

月影渐深，豪华轿车在街道上疾驰。刘马昊坐在后座，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的霓虹灯火。作为刘家长子，他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可父亲的病情不容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