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知错了？

夜色渐深，院外的动静终于小了下来。林盼儿走到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跪着的人影。

“王大虎家的，”她开口道，声音清冷，“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都清楚。想用药让我嫁给你们那残废儿子，好让我伺候你们全家是吧？还妄图霸占我名下的土地，让我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

王大虎媳妇浑身一颤，惊恐地抬头看向林盼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别惊讶，你们的心思早就写在脸上了。”林盼儿冷笑，“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其他几个长舌妇听了这话，也是面面相觑。她们也是有待嫁的女儿，若有人拿这种卑劣手段害到她家，那是结了死仇啊。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林盼儿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药瓶，语气平淡却令人不寒而栗，“为了王大虎那两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甘愿变成一辈子的哑巴？甘愿忍受这般痛苦折磨？”

跪在最前面的孙婶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呜呜”的气音。其他几个妇人也好不到哪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尽是惊惶。

“愚蠢。”林盼儿冷冷吐出两个字，“王大虎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一把铜钱？还是一斤细粮？就为这点小利，甘愿做他们的刀？”

孙婶急得直跺脚，想解释却说不出话来。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向院外，眼中含泪。

忽然站起来，向王大虎夫妻扑了过去

几个长舌妇也是面露凶光，腾地站起来跟在她身后也朝王大虎夫妇扑去。

纪三哥作势要上前阻拦，被林盼儿轻轻拉住：“让她们闹。”

院门外顿时乱成一团。王大虎虽然力气大，但对上五个发了狠的泼辣妇人，也只有招架之功。他那张平日趾高气扬的脸，转眼就被抓得血痕累累。

他的妻子更是凄惨，头发被扯得乱如鸡窝，衣服也被撕得不成样子。她想骂人，却发现自己也发不出声音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怪叫。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孙婶虽然说不出话，但手上的力道一点都不含糊。她狠狠扇了王大虎妻子一巴掌，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几个粗壮的妇人围着他们，是拳脚牙齿指甲都用上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王大虎夫妇就被打得抱头鼠窜。五个长舌妇气喘吁吁地回到院门外，规规矩矩跪好。这一次，她们眼中满是悔意。

林盼儿缓步走到她们面前，还未开口，孙婶就“啪啪”地开始抽自己耳光。其他四人见状，也纷纷效仿。很快，五张脸都肿得跟猪头似的。

“知错了？”林盼儿淡淡问道。

五个妇人拼命点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林盼儿从怀中掏出五颗黑药丸，目光锐利如刀：“今日只是个教训。若再让我听见你们胡言乱语，不止是你们，连你们的子女也要承担后果。”

五个妇人面如土色，忙不迭吞下药丸。药效发作得很快，没过多久，她们就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孙婶试着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可闻：“林大夫，我们知错了。”

其他几个妇人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太蠢了，竟然被王大虎那两口子骗了。”

听完孙婶的解释，林盼儿冷笑连连：“原来如此。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孙婶眼珠一转：“姐妹们，走，咱们去村里说道说道王大虎那两口子的好事！”

“对对对，想害人性命的事，可得让大伙都知道知道！”

几个妇人叽叽喳喳地离开了，很快，村里就传得沸沸扬扬。

王大虎夫妇连同他们的瘸子儿子躲在家中，连门都不敢出。

终于，饥饿和疼痛折磨得王大虎夫妇快要发疯。王大虎拉着妻子的手，颤颤巍巍地朝纪家走去。

即便要被人再打上一顿，也得去求一颗解药了。

一路上，四周村民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把把无形的刀子戳在他们身上。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摇头叹息，更多的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目光。

“看，就是他们两个......”一个尖细的女声传来。

“早该去认错了......”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应和。

“这下知道后悔了吧？可惜晚了......”

王大虎咬紧牙关，手上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老婆的脚步越来越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当家的......”王大虎老婆用口型叫他。

他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拉着她往纪家的方向走。村里的路不长，可这短短的距离，却像是永远走不完。

走到纪家门前，两人愣住了 - 大门紧闭，一把黑漆漆的铁锁高高挂着，映着晨光泛着冷冽的光。

院墙上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枝叶茂密，遮住了大半个院墙。往日里，这是村里最热闹的院子，可今天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日头渐高，院门依旧紧锁。两人站在门外，进退两难。周围路过的村民，有的停下脚步看热闹，有的加快步伐避开，还有的躲在远处窃窃私语。

妻子的脸色越来越差，汗水浸湿了衣襟。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再次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王大虎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色，心中一痛。他叹了一口气，带着她回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子正蹲在那里，不时探出头来张望。

“他们真的走了诶！”其中一个小男孩兴奋地说。

“嘘，小声点！”另一个孩子连忙制止，“被发现就完了！”

申时，林盼儿和纪家人终于回来了。

他们推着装满木材的牛车，笑声在傍晚的阳光中格外清脆。牛车吱呀吱呀的声响，混着人们的说笑声，让这个黄昏显得格外热闹。

看到跪在院门外的王大虎夫妻，林盼儿神色不变，径直走进院子。她的步伐从容，目光平静，仿佛门外跪着的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