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啥？公用电话？

在劳务市场碰了一鼻子灰，她又想起李爷爷李婆婆的夜市摊位。

可现在是白天，他们肯定不会出摊。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不甘心就这样空手而归。

路过一家小店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的手机铃声，让她停下了脚步。

蹲在路边的台阶上，她看着来往的路人熟练地操作着手机。

这东西她知道，但不会用。

未来人的生活里，手机似乎成了必需品。

“不能一直这样。”她暗暗下定决心。

虽然不会用手机，但最基本的电话总该会打吧。

沿着熟悉的集市路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家小卖铺门口看见了“公用电话”的字样。那是个褪了色的旧招牌，边角都已经卷起。

“老板，请问能打个公用电话吗？”她怯生生地问道。

正在玩手机的老板抬起头，露出困惑的表情：“啥？公用电话？”

“就是这个。”林巧云指着墙上的招牌。

老板这才恍然大悟：“哦，那都是以前的了。招牌擦不掉，就懒得管了。这年头上哪找电话亭去。”

“这样啊...”林巧云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看见一线希望，却又是个空欢喜。

老板放下手机，打量了她几眼：“你要打电话？”

林巧云点点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用我手机打吧。”老板关掉视频，把手机递了过来，“看你像个学生，应该不会骗人。”

“要多少钱？”林巧云没有伸手。

“不用钱，反正我套餐时长都用不完。”老板很是大方。

这意外的善意让林巧云愣了一下，她接过手机，却又马上还了回去：“老板，您能帮我打这个号码吗？”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上面写着秦巧芬的电话号码，是她特意记下来的。

老板接过纸条，熟练地拨通了号码，还贴心地开了免提。

“喂？”秦巧芬清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巧芬，是我，林巧云。”她凑近手机，有些紧张地说道。

“巧云？你买手机啦？”秦巧芬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我借老板的手机打的...”林巧云停顿了一下，“巧芬，我今天去劳务市场没找到活干，你们店里还招人不？”

“哎呀，你来得正好！”秦巧芬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我今天在做开荒保洁，这活儿至少要干两天。你要是来帮忙，咱俩一起干，一天就能完事。工钱我分你一半！”

林巧云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吗？你在哪里？”

秦巧芬报了个地址，小卖铺老板指着远处一栋高楼：“就是那个新楼盘，走路二十分钟就到。”

林巧云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座至少十几层高的大楼。

她心里有些疑惑：开荒不是种地吗？未来人这么厉害，难道能在楼里种地？

杨柳镇不大，步行去新开的楼盘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林巧云远远就瞧见了秦巧芬的身影，那抹鲜艳的红色在绿化带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她放慢脚步，目光落在对方的装扮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长袖长裤也就罢了，还戴着米白色的袖套和灰色的护膝，头发也被严严实实地藏在帽子里，活像个全副武装准备上阵的战士。这身打扮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格外突兀。

“巧云！”秦巧芬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我天天盼着你来呢！”

她的热情让林巧云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轻声解释：“地里有点活，走不开。”

“哎呀，对了对了！”秦巧芬一拍手，神色兴奋，“你上次给我的菜，就是你家地里种的吧？”

林巧云点点头，眼帘微垂，面对秦巧芬的热情，她总觉得无所适从。

“简直太好吃了！”秦巧芬拉着她的胳膊，像是要将所有话一次性说完，“我带去给我一个工友尝了尝，她儿子可挑食了，平时吃饭从来不碰青菜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林巧云抬起头，才继续说道：“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孩子居然吃了好几口！这在他们家可是破天荒的大事！”

“是...是吗？”林巧云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两人沿着林荫道往里走，秦巧芬还在喋喋不休：“我那工友可想再买些了，就是一直联系不上你。”

说着，她偷偷瞄了林巧云一眼，“要不...要不要换部新手机？”

林巧云的脚步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被远处的高楼吸引。

阳光下，那些玻璃幕墙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像是一面面巨大的镜子。

“手机...要多少钱？”她迟疑着问。

“便宜的话，一千多就能买到。”秦巧芬小心翼翼地说，“现在谁家还没个手机啊？要不我陪你去看看？”

这个数字让林巧云瞪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太贵了，我买不起。”

秦巧芬见状，连忙转移话题：“今天这家给的钱不错，两天八百呢！”

“这么多？”林巧云惊讶地看向秦巧芬，这可比她种地挣得多多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要打扫的房子。

站在电梯门前，林巧云犹豫了。

她从来没坐过电梯，只在电视里看到过。

“别怕，有我在呢。”秦巧芬拉着她走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的瞬间，林巧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死死抓住秦巧芬的胳膊，指节都泛白了。

“巧云？你该不会是幽闭恐惧症吧？”秦巧芬担忧地看着她。

面对这个陌生的词，林巧云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想到刚才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还是点了点头。

603房间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林巧云愣住了。

明亮的瓷砖地面反射着阳光，洁白的墙壁一尘不染，一整面的落地窗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通透。

“这里就是我们要打扫的地方。”秦巧芬走到她身边，细心地解释道，“主要是处理这些装修遗留的痕迹。你看，地上这些小白点，需要一铲一铲慢慢清理干净......”

林巧云认真地听着，这活看着简单，做起来却很费工夫。

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处理着那些顽固的泥点，生怕弄坏了地面。

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灼热，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但她依旧专注地干着活，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巧云，该吃午饭了。”秦巧芬的声音传来，“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林巧云抬起头，看着秦巧芬手中的手机，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我跟着你点一样的菜好了。”

“那就炸鸡汉堡配可乐吧，这天气喝可乐最爽了。”秦巧芬熟练地操作着手机。

半小时后，外卖送到了。

看着秦巧芬用手机就能叫来吃的，林巧云觉得新奇极了，但她什么也没说。